“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他无力的垂下手,像是堵气的自言自语,又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病房里光线昏暗,乱舞的细尘在投进来的几束微弱的光柱里上下漂浮着。
秦琴依旧坐在床头,背对着观察口。
此时她手里不再抱着那个被她当做是女儿的白色枕头,而且手握一把古朴的桃木红漆色小梳子,一遍又一遍为自己梳理青丝,低声吟唱着。
“一梳梳到头,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四梳永谐连理,五梳和顺翁娌,六梳福临家地,七梳吉逄祸祸,八梳一本万利,九梳乐膳百味,十梳百无禁忌!”
眼见得乌云之间已有了不少银丝,她的眸底一凌厉,也不顾疼痛,生生拽下了一片,连着黑的发根一起,要吞人的眼神骇得人心肝颤。
伴着时不时的惊声怪叫,病房里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你来啦?”
秦琴似乎早在已恭候多时,她嘴角泛起一抹满意的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我在这里关的太久了,久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秦琴并不回头,还是对着那堵密不透风的墙,监视器里看着好像在自言自语。
“你能来就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自由了!”
她缓缓转身,红着眼,原本整日呆滞或是惊惶的脸,已经噙了恶魔的笑,随后她自顾自站起身,就正站在病房的监视器下面,挑衅般将自己的一节小拇指塞进干涸的嘴里。
随后医护人员就听到了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几个人慌忙闯进病房时,只见秦琴伏在地上,面前不远处滚落了一团像是人指的,血肉模糊的东西。
他们七手八脚把人弄上小推车,拿上断指,刚推到大楼外的空地,就有急诊的救护车如同从天而降,几个医师也没怀疑,还在感叹友院的出诊速度之快,把人抬上车之后,只留了两名跟车。
却不料刚上车没多久,就被人脑后重击,直接半路被扔下了车。
“韩夫人,您好!”
车上一名化妆的假大夫,扯下口罩笑的邪气,正是神秘男人周子奇。
秦琴奋力坐起身,疼痛让她额前的碎发已经湿透了,她却前倾着身子,终于从地上捡起自己那枚血肉模糊的断指。
对上周子奇不明所以的眼眸时,面上表现得很沉静。
“请叫我秦小姐。”
她高傲的仰着下巴,镇定的交出自己那枚断指,就用断了小指的那只手。
满手的血污渍,鲜血染红了整个手掌顺着单薄的病号服向下蔓延,她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们秦家过去也是做码头生意的,规矩我懂得,这枚断指算我的诚意。”
周子奇放声大笑。
“秦小姐不愧是秦老的传人,够狠!”
韩暮雪很郁闷。
她的脑海里总是不自觉浮现出凌子越淡淡回复她要去顾家的那张冷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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