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守夜过一轮,已经是八个小时以后。
瞎子取代刘丧成为新的重伤患,我们就没有安排他值班。
守最后一班是天真,我揣着心事睡的迷迷糊糊,可能是翻身翻太多次,天真干脆就把我喊醒,让我陪他烤烤干粮聊聊天,等人全部睡醒填填肚子就能出发。
天真似乎还记着我们在修罗道看到的东西,问我对上面的图案还有没有印象,我说有但不多,他就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催着我画下来。
所有人都在睡觉,我个怨种不仅没得睡,还要给傻大哥画图,他边看我画边在旁边叨叨:“我觉得问题不只出在壁画上,你们发现经书和星象的位置也很耐人寻味,按理来说上面的甬道应该是形同虚设的,在墓里只起到个补全结构的作用,一般而言不会有人踏足,为什么偏偏在无人问津的地方,会有这么多信息留存,是谁留的?”
“毫无疑问,是老林头。”
对不起祖宗,我是个随波逐流的人,原谅我的不孝,反正你们也不能诈尸起来抽我。
天真完全不搭理我的废话文学:“修罗道在六道里是亦正亦邪的一种,虽然算是善道,但男子丑陋又好争斗,女子美貌却是祸水,后来在大众的约定俗成里其实已经被归为恶道,是一些有福无德之人的去处,在六道的地位比较微妙,这其中的象征意义也很值得人深思。”
我画星星画的人都要麻木了,他还在那边跟我值得深思,于是我们俩就互不理睬,我咬着笔盖拼命地搜肠刮肚,他裂咧开个大嘴不停叽叽哇哇。
最后他没琢磨出所以然来,我交出一幅残缺的星图,我们俩都很抑郁。
等所有人醒,走过三生石旁,胖子提出要不我们合个影,下斗的照片是拍一张少一张,等老了拿出来给子孙后代翻翻也是一段青春。
天真骂他还没会跑就想飞,媳妇都不知上哪找就想留后,胖子理直气壮道四舍五入小梅算他的后,天真骂的更起劲了,说你给人一小姑娘看这些不怕影响人心理健康,让她知道自己干爹是属耗子的成天在打洞你这干爹也当不成了。
胖子看看我,又看看天真,切入点更犀利了,几乎唾沫横飞:“谁他娘的规定小姑娘就得绣花大老爷们就得打架!你这是刻板印象!是死板!腐朽!亏你还上浙大的,先回家把炕上明白再跟我扯!”
被偷换概念的天真气的说不出话,我们爆笑如雷。
最近他们俩总是重复这种模式,先骂人后挨骂,自从胖子跟着小梅看过几场辩论赛后,纯打嘴炮方面,天真就不大吵得过他了。
前头我们费尽心机支走小张哥,为的是让他们捷足先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们四个遭祸他们当然也就没来得及详细探索,但以小哥的眼力劲来看,桥后应该还是新鲜热乎没被人二次登陆过的。
天真边走路边研究星图,小张哥就跟牛皮糖似的黏上来,问我们有什么发现。
见其他人都不自觉地瞟过来,我就三下五除二地都说了。
“你们想的很在点子上。”小张哥竟是第一个发言的,他沉吟了会,看向我道:“这么说我才想起来,我们过来时看到的三尊佛像,并不是毫无逻辑的,他们的组合刚好能完美符合你跟瞎子的分析。”
天真像是受到启发,忽然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他眼光生亮,看着我们亢奋道:“燃灯佛,弥勒佛,释迦牟尼佛,正好是佛教里面的纵三世佛,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而大乘佛教一直都很尊崇三世佛,因为纵三世佛是从时间衍生出来的三生三世概念,不就是转世轮回的意思。”
“你好像很故意。”刘丧默默拍了拍小张哥的肩膀。
“没有。”他矢口否认:“我绝对是刚刚才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