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不比过于谦虚,此次贤侄下山泰极子仙长是否有话带给我啊?”
乔姓老者拿起案几上的拂尘行了一个道门起手礼。
来的路上柳羽就给李毅讲述了这乔老先生与泰极子的过往。
这乔老先名为乔复公,乔家是都梁县的望族在都梁县已经繁衍了十几代了。
但是十二年前,泰极子途径都梁县,巧遇乔家被仇家报复,数十位盗匪闯入了乔家。
一时间乔家血雨腥风,尸横遍野。
看着那群盗匪如此凶残泰极子果断出手,一柄环首刀被他舞得密不透风,靠着狭窄的廊道杀得盗匪哭爹喊娘。
仅仅几个呼吸泰极子就砍翻了五六人。
看着泰极子如此凶悍,盗匪们被吓得都不敢再动手,最后迫于泰极子的威势全部都逃散而去。
当时的乔复恭率领家仆们已经下定了与盗匪同归于尽决心,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泰极子。
侥幸获救的乔复恭等人立刻给泰极子叩拜感谢。
而泰极子也感念他们保卫家人的勇气,给他们挨个治疗伤势。
不少人都受了比较严重的伤势,但在泰极子的妙手之下全都保住了性命。
这其中就包括乔复恭和他的弟弟。
而他的弟弟因为意外伤到了下体,最终不得已只能进宫称为了一名太监。
当时在为他们治疗伤势时杨复恭听闻泰极子精通八卦卜筮之术于是央求泰极子为他们一家卜上一卦。
当时泰极子通过观气之术发现乔家有富贵之气,于是为他们卜上了一卦。
结果卦象表示乔家未来一纪之内将会财运亨通顺风顺水。
得出此卦之后泰极子极为诧异因为一般的人家运势能持续一两年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一家的运势能持续一纪。
要知道一纪为十二年,好的运势能够持续十二年这简直不可思议。
于是泰极子仔细观察了他们家每一个人的面相,又询问了每一个人的姓名与八字。
最后泰极子看到了乔复恭的弟弟之后才哈哈大笑,指着乔复恭的弟弟说道:“你家有此子可旺一纪。”
此话让当时突遭大难的乔家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要知道那人当时已经被断了下体,此生将无法人道,算是断子绝孙之人,何来的能旺乔家一纪。
于是乔复恭诚心叩拜询问。
“此子未来将必会攀龙乘云,光耀你乔家门楣。”
泰极子的这句话像是批语一般,让当时的乔家大喜过望。
在泰极子离开没多久就将他送入了宫中。
也不知是泰极子真的能掐会算还是巧合,被送进宫的那人很快就在宫中发了迹。
他被皇帝看中成为了皇帝的心腹宦官,这乔家也因此迅速崛起成为了都梁县的首富之家。
又因为乔家在朝中有人,因此当地的官员都纷纷巴结,致使乔家在都梁县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
当初那群盗匪以及盗匪背后的仇家都被乔家查出灭了满门。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乔家之人对于泰极子是感恩戴德,爱屋及乌之下对于道家也极致推崇。
甚至乔家还想要将自家子弟送入泰极子门下,只可惜泰极子说他与乔家之人无师徒缘分。
“贤侄此次来的正是时候,泰极子仙长十二年前说我家会旺一纪,现如今一纪已到,贤侄下山之时仙长可有什么话带给我?”
乔复恭虽然看起来修习道门经典,一副淡然的仙家做派,但一开口却暴露了他本性。
“世伯,家父在我下山之前曾交代我将这副字交于您。”
柳羽从自己背后的竹篓里抽出了一卷纸。
乔复恭立刻起身,隆起袖口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柳毅手中的纸卷接过。
然后将一把将案几上的东西全部都拨弄到一旁,再将案几上的纸卷一点点的打开。
李毅觉得这样子像极了以前村里偷了东西的小贼在查点赃物的感觉。
洁白的纸卷展开,李毅也凑上前去。
只见得纸上的字慢慢的显示出来: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李毅知道这句话出自《道德经》,意思是天道不分亲疏,经常眷顾善遵循天道的人。
“贤侄,此话何解?”
乔复恭虽然也直到这句话的出处和意思,但是他不明白泰极子说这句话的含义。
“世伯,家父说了,这世间本就应该顺应天道才能百代昌盛。”
“那贤侄可否为老朽指点迷津,该如何才能顺应天道。”
此刻的乔复恭的脸上满是探究之色,对待柳羽已经没了刚开始长辈的模样。
此时柳羽却笑而不语。
看到柳羽不在开口,乔复恭却有些着急了。
“家父曾有言,将这幅字交于世伯后就离开,从此之后乔家与我父的缘分也尽于此。”
说完柳羽便拱手准备告退。
“何以至此啊?”
乔复恭立刻拉着柳羽的衣袖,打算拦下柳羽。
李毅看乔复恭拉着柳羽不让他走,实在有些不耐烦。
于是开口道:“老先生,家师已经告诉你了要顺应天道,你按照家师说的做不就行了,何以要纠缠我大兄。”
“贤侄,可令师并未说清老朽改如何顺应天道啊。”
“亏你还学习道门典籍,顺应天道,以有为入世,以无为修心。这不就是庄子的核心思想吗?”
李毅说完便将柳羽的袖子从乔复恭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以有为入世,以无为修心?”
乔复恭那喃喃自语地重复这句话。
而李毅和柳羽行完礼便转身离开,他们已经看出这乔复恭并非能够潜心修道之人。
“难怪师傅说他与这乔家缘分已尽。”李毅暗暗想着。
也许是乔复恭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对:以有为入世,以无为修心的理解中,亦或是乔复恭不在想要纠缠泰极子。
李毅和柳羽很顺利的离开了乔府。
出了门柳羽看了看乔家那高大的院墙又看了看这都梁县落魄的景象,不由慨叹。
“为人一世,善恶一念,福祸自招!”
听得柳羽的话李毅不由一惊。
他心中暗忖,难怪大兄连一口水都没喝就带着自己离开乔家,看来这乔家也并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