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师父说了,今天任何人来请也不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阿公不是一般的腰酸头痛,而是腿摔折了,现在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你怎么不分轻重缓急!”
“你阿公腿摔折了,这么大的雪,我师父也这么大年纪了,难道不怕万一也摔了吗?”
刘医匠听见两个人在门前争吵,问道:“徒弟,谁在门前争吵?”
他徒弟回道:“是舒家庄的舒晏。”
刘医匠一听是舒晏,立刻坐了起来:“他来干什么?”
“他说他阿公的腿因为下雪摔断了,要请你去瞧瞧。”
“告诉舒小郎先回去,我马上就到。”刘医匠蹭一下下了床,吩咐徒弟,“徒儿,快,备驴,去舒家庄。”
他徒弟撅着嘴说:“师父,你不是说今天无论谁来都给回了吗,原来你把好人做了,光让我得罪人!”
“徒儿啊,如果不是舒晏家来请,今天就是汝阴国邱国相、施将军家来请我都不去,但舒家不同。舒家三代君子,老博士对旧朝忠心耿耿;舒安夫妇为护堤而被洪水冲去;这舒晏小公子小小年纪,反主为仆伺候他家老仆人,为乡亲们不惜得罪施家而去纠正他家的米斛,前些时又替乡亲们除掉了恶狼。这等君子之家有事,怎能不去?”
说话间,刘医匠已经骑上驴,“风雪确实很大,徒弟啊,你就不要去了,在家看家吧。”
徒弟巴不得一声,掩上门回去了。
舒晏看见刘医匠出来,一把牵过驴缰绳:“刘医匠,我来给你迁驴。”
刘医匠奇道:“咦,不是让你先回去了吗?你怎么没回去?”
“我怕你不去,我不放心,在这等你一会儿。”
“真是孝顺的好孩子。”
舒博士喝了热水,身体恢复了些,不那么哆嗦了。刘医匠查看了舒博士的腿伤,摇了摇头,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热,随后闭目诊了脉。
等两只手都诊完了,舒晏忙问:“我阿公的腿怎么样?”
“老博士的膝骨骨折,腿筋断裂。”
“那怎么办?”
“如果搁在年轻人身上这点伤或许还能恢复,但你阿公已是古稀之人,恐怕今后是起不来床了。”
舒晏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刘医匠,求你想想办法,给我阿公治一治,花多少钱都行。”
“这不是钱的事,止痛化瘀的药我自然会给开的,保他不受痛苦,但这腿伤是断然不能恢复了。”
看到舒晏伤心,舒博士安慰道:“晏儿,刘医匠说得没错,古稀古稀,自古以来,能活到我这岁数的就不多,我已是风烛残年了,筋衰骨朽了,还怎么能够恢复得了呢?我受点罪倒没什么,只是日后苦了你了。”
“阿公,你放心,我一定会像照顾谢公公一样照顾你。”
刘医匠开了两张药方,一张是止痛化瘀的,一张是祛风散寒的。并叮嘱舒晏:“你阿公的腿伤虽然严重,但不会致命,现在重点是老博士受了风寒,如果不及时祛风散寒,恐怕这才是要命的病。眼下先以这张祛风散寒的方子为主,多喝些水。”
刘医匠说完上驴就要走,诊金照样分文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