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齐云梦旋即笑了笑,念出了江宁那首《鹊桥仙》的上半阙,然后又将这首词的出处说了出来。
陆羽彤缓缓的坐到了石凳上喃喃道:“难怪了,难怪了,他们两个……”
“此事,到此为止了,公主,你是千金之躯,你的驸马应该是满腹经纶,有治世之才,而不是一个赘婿。”齐云梦郑重道。
陆羽彤摇了摇头:“为什么我的驸马一定要满腹经纶,为什么要有治世之才?”
“因为……你生在了帝王家……你的驸马或许你根本都无法决定,你在朝堂,这一点你应该比我要清楚的多。”齐云梦继续道。
陆羽彤又摇了摇头:“我生在帝王家,若是我没有生在这帝王家呢?”
“那自然……也未必是你说了算的。”齐云梦叹口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便是这样的,以后也是这样的,并非你我能够改变的。”
陆羽彤不再说话,东林社一事,引动了后宫与前朝的争斗,她成了牺牲品,若是动摇了这伦理的根基,那她又该当如何自处?
“更何况……”齐云梦咬了咬牙:“江宁是个赘婿,你二人天差地别,你若非要执意如此,江宁同不同意?你说他要与王若烟去金陵,金陵方才遭受大难,虽然已经平定,但你看不出他对他那妻子的心意吗?若是用强,你是公主,自然可以,可是王若烟要休了他才行,皇家,会同意吗?”
陆羽彤终于在齐云梦的连番发问之下逐渐的冷静了下来,知道此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柳思思与江宁都还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怕的就是江宁赘婿的身份,虽然他是杭州第一才子,虽然他能够帮助齐云梦,但这个身份在他进入王家的那一刻,便已经无法改变了。
“如此之才,为何……为何要当一个赘婿?那王若烟,究竟是何方人物?”陆羽彤轻声道。
齐云梦深深的叹口气,看着眼前那一汪春水,心中也是说不尽的苦涩,她与江宁接触虽然不多,但那日小楼一谈,足以见江宁见识非凡,若是她一人看走了眼也就罢了,夏王爷、毕驸马与之往来密切,更得公主青睐,这样的人,为何会甘心做一个赘婿?她也想不明白。
“云梦……这可……如何是好……”陆羽彤看着身边的齐云梦,缓缓的将头放在了齐云梦的右肩之上,双目呆滞,看着远方。
凉亭在山坡之上,远处是杭州的鳞次栉比,是万家灯火的烟气,可这处处欢声笑语之中,却也藏着无数的嗟叹。
“既然不可能,那就不要再执着了,这样对你,对他都好……”齐云梦安慰道。
陆羽彤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长平公主已经到了书院的消息,在当天下午被透漏出去,当然也是在极小的范围之内,还未启程的夏康也亲自到了书院与陆羽彤见了一面,而平阳郡主夏思璐在得知陆羽彤到了杭州之后,第一时间便到了书院,接下来便是杭州太守乔遵、上将军夏春秋、虎贲军参将肖何都到了书院,虎贲军更是紧急从城防之中抽出了五百人马,将书院前山后院重重围住,连一只苍蝇飞出去怕都要被盘问一番。
“听闻书院明日有秋游,不知学生能不能一同前往?”陆羽彤问道。
身前的程立新院长急忙拱手道:“公主能够参加,是我东林书院的荣幸,哪里有不能参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