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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牢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但苏尘和酒疯子两人皆是睡不着,透过一扇气窗,心事重重的看着冰冷的月亮。
不知何时,酒疯子手里又变出了一壶千金美酒来,一口一口的细细品着。仿佛这是他续命的良药,不能断,一旦断了人就会死。
苏尘明明记得,他们被抓进来的时候,双手都是被拷住的,当时酒疯子的手里不可能拿着酒,于是好奇道:“大哥,你这酒是从哪变出来的。”
酒疯子瞥了他一眼,笑问道:“你也想喝?”
苏尘颓势的往后一躺,感叹道:“醒着,真不如醉着,醉着我起码不怕死,现在,活着痛苦,却又舍不得去死。”
就在这时,酒疯子将手中的剩了小半的酒壶丢给了他,接着,又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壶满满的千金美酒。
苏尘记得,今日在醉梦塔六层一共买了四壶酒,他喝了两壶,酒疯子那里至少也有两壶,只是,醉梦楼里酒壶,当时是没有封口的,这个酒疯子如何带出来的,又是如何藏在身上,不让酒洒掉的呢?
他立刻联想到第一次见到酒疯子时,就见到他展现惊人的手段,在两名小二的包夹下,偷偷将酒引入口中,今日,他又一瞬间击倒了数名好色公子,可见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但既然是高手,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呢?
苏尘接过酒壶,大口饮了一口,问道:“大哥,以你的身手,为什么会如此落魄?”
然而酒疯子反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如此消沉?我看你应该是第一次买醉吧?”
苏尘自嘲一笑,接着疑惑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习惯了买醉的人,不会喝那么猛,大醉之后必会大醒,醒了又会痛苦,而真正懂得这个道理的人,都会酒不离身,一刻不停,只有小醉才能持久,才是真正的醉生梦死。”
苏尘愣了愣,看到酒疯子此时的状态,才明白,他是在说自己。
“大哥,你经历了什么,说出来听听吧。”
这时,苏尘也改成了小口喝酒,试着体会那种长醉不醒的感觉。
“倒不如,你先说,我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倒是你,应该是最近才遭遇变故的,说出来我帮你参详一下,说不定会有回旋的余地。”
苏尘又饮了一口,摇头道:“没有了,没有任何回旋的机会了,因为在他们眼中,我已经被他们杀了。”
……
接着,苏尘把自己的经历的一切,简要的说了说,其中关键人物的名字,都被含糊过去。
酒疯子听完,表情有些些许变化,感叹道:“被最爱的人亲手杀死,要是死了还好,活着……哎……”
他细细品味了一番,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好饮下一口酒就此带过。
“大哥,说说你吧,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苏尘快速岔开话题,让自己从悲伤中调整过来,不然,他的心口又要开始疼了。
“我的故事,没有你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多阴谋,都是我自己的错。”
酒疯子先是总结了一句,接着诉说道:“我是丘国人,原先是一个大势力的打手,为了赚取金银,做了很多伤天害理,有违道义的事。”
“直到一次任务中,我遇到了她。”
“她是一个散修,她的理念与我不同,行走江湖,为的是行侠仗义,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同时她也改变了我。”
“后来我决定离开依附的势力,带上这些年的积蓄,与她浪迹天涯时,她却杀上了门。”
“她扬言要为民除害,要杀了我的主子,可我那时候,还没有离开,正巧与她对峙。”
“我拦住了她,他也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那些无辜的人,都是死在我之手,便负气离开。”
“之后我在丘国四处寻找她,都寻不见,于是我回去,亲手杀了我的主子,以为她会出现,可她没有,她真的离开了丘国,我便从此踏上了寻找她的一生。”
苏尘听完,追问道:“那你找到她了吗?”
酒疯子叹气道:“最近一次得到她的消息,就是在霜国西州,可我找了大半个西州,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苏尘主动与他碰了一下酒壶,两人默契的共饮了一口,苏尘突然开口道:“大哥,你还是没有说你的名字。”
“我叫韩昊。”
苏尘得到答案后,正在揣摩着,以后怎么称呼对方,韩大哥,昊大哥,还是……
韩昊!
苏尘突然惊得坐起,再一次重复了这个名字。
酒疯子似是预料到了他的反应,依旧自顾自的饮酒。
“您就是天榜之上,丘国游侠,韩昊!”
苏尘激动不已,眼前之人,竟然就是一位列天榜的绝世高手。
他串联起韩昊所讲的故事,立刻明白其中原由,在天榜中,关于游侠韩昊的形容,就是一个锄强扶弱的盖世大侠,他嗜酒如命,且从不沾金银。
韩大侠定是受到失去心爱之人的刺激,从此性格大变,从眼里只有金银的冷血杀手,变成不沾金银的盖世大侠,他是在用行动告诉世人,他奉行的道义,同时也是在借世人之口,向心爱之人表达自己的心意,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苏尘推测,他心爱之人,要不早已逝世,要不就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不能与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