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早晨,张阳牵着熊大让它接着耕地,拍了拍它宽敞的熊背低声道:“你的主人被她娘亲禁足了,这两耕地都不能陪着你了。”
熊大咿唔了一声,好似听懂听到了。
张阳给它套上犁,这熊便会自觉地耕地。
它的精力很旺盛,如此来消磨精力倒是不错。
张阳带着一些麦秆坐在村口,准备编几顶草帽,翻找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
编织草帽的手法从生疏,慢慢也变得熟练起来。
三河马将脑袋凑过来,想要吃地上的麦秆,这对它来就是优质的草料。
张阳将它的脑袋推开,继续编着手中的草帽。
它的脑袋又凑了过来,张阳再次将它推开。
一人一马就这么僵持了许久,张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瞪着这匹马。
三河马的眼睛很大,眼神盯着这个人,缓缓低下头咬了一些麦秆,便在嘴里嚼着。
张阳敲着腿,一手托着脸就看它嘴里嚼着,嚼完再叼起一些。
身后传来了一声哨响,听到哨声,它忽然抬起头,嘴里还不忘嚼着草料。
张阳回头看去是红拂女。
这匹马便跑向了她。
总算是走了,张阳也终于得空继续编草帽。
不多时,松赞干布便带着南诏使者独罗来了。
手中的草帽已经完成了一半,看着日也该到午时了。
从脚程来看,松赞干布该是长安城的城门一开就出发,坐着一架马车赶了半日才到骊山。
那独罗的气色看起来并不好,是这两都没好好睡觉。
松赞干布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不解之意。
张阳笑道:“两位吃了吗?”
独罗又是下跪行礼,语气带着一些呜咽,“还请县侯救一救南诏。”
见状,张阳又看向松赞干布,“这也是赞普教的吗?”
松赞干布扭头道:“不是。”
不多时,熊大也回来了,它的身下都是泥,爪子上也是泥,张阳拿起一根胡瓜递上。
熊大咬下一口,在嘴里嘎嘣嘎嘣嚼着。
张阳不让它的爪子碰胡瓜,只是喂着它。
看着一人一熊如此和谐的场面,松赞干布与独罗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牲口大得吓人,光是蹲坐着可堪比山间猛虎,如牛一般壮硕的身躯,还有那锋利的爪子令人望而胆寒。
熊大吃了胡瓜,便安静地坐在张阳身边。
松赞干布又道:“有此猛兽在身侧,令人佩服。”
张阳摆手笑道:“家里还有好几头呢。”
“嗯……”
松赞干布又沉吟了半晌不知道该什么。
目光落在了还跪在地上的独罗,张阳半晌没有话,只是从腰间拿下了一个竹筒。
独罗看着竹筒,竹筒有个盖子,打开盖子后内有热气冒出。
见张阳喝水方知那只是一个水杯。
这就是水杯,没什么特别的。
独罗觉得自己都要被这头熊吓傻了。
“你起来吧。”
听到县侯的话,独罗这才颤颤巍巍起身。
松赞干布始终与这头熊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言道:“既然南诏王已经禅位了,也改变不了现状了。”
“使者喜欢看书吗?”
张阳对松赞干布的话没有搭理自顾自着。
独罗低声道:“下臣还在学中原文字。”
“嗯,不着急,开始识字是很好的,让许敬宗在四方馆给你安排一个位置,往后你就在四方馆读书。”
“可是……”
对方话还没完,张阳又道:“南诏的事,你不用着急,先看书多看史书多学习,我再让人给你安排一个夫子。”
“下臣只想让县侯救一救南诏,实在是无心读书识字。”
张阳喝着茶水,气定神闲看着他,笑道:“你如今在这里继续求人也无法改变事实。”
独罗低着头,吸了吸鼻子。
张阳叹息道:“你觉得这长安城还有谁帮你吗?”
“下臣这两跑遍了,甚至都没有人见下臣,只有县侯……”
“所以你觉得我一句话就可以让南诏再次回到一个月之前的情况?”
独罗又沉默了。
张阳又编着草帽,继续道:“你若真想要拯救南诏,那就按照我的做,读书识字,好好学史书,也可以跟着赞普多专研大唐的治理之道,这对你来都是有好处的。”
只要可汗能给他兵马,他恨不得现在就杀回去。
可可汗得知南诏王禅位之后,便打消了要出兵的念头,这个结果无疑是绝望。
松赞干布也看着张阳的双手,这双手编制这些麦秆的动作很熟练。
晌午,日头逐渐毒辣起来,嗮得让人很不舒服。
松赞干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越发不耐烦,从南诏王禅位到可汗决定不出兵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南诏使者就没什么价值了。
当初是想要将这个人献给张阳,松赞干布认为以他的才智势必不会放过南诏内乱的机会。
上一次来到骊山,张阳对这位使者的态度很怠慢。
反倒是现在,事情已经没了转机,张阳又好像开始看重这个南诏使者了。
“你若是相信我,就按照我的去做,每隔一个月我都会让人去考校你的学习成果,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好,往后没人再帮助你。”
独罗躬身行礼,也没话,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转身离开了。
松赞干布不解道:“事已至此,你还是要帮他吗?”
“赞普,我这人就喜欢让朋友多一些,让敌人少一些。”
“南诏使者有私心,心怀大义的都是少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