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阳可以回到朝堂,带来可能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他可以组建一个班子。
唯独让房玄龄不满意的是,张阳经营骊山却只是为了钱财。
房玄龄出了春明门,坐上了前往骊山的马车。
这两日雨水停歇了,官道上的行人也越多了,马车来到骊山时已经过了晌午。
向村子里的侍卫禀报了来意,是李靖亲自来迎接。
“药师,近来可好?”
房玄龄摆手笑道:“也就那样,朝中要忧虑的事情太多。”
跟上李靖的脚步,房玄龄示意自己的儿子遗直留在村外。
在李靖身边跟着的还有一个姑娘,她走路双手揣在袖子里,宽大的衣衫显得不合适。
倒是皱眉思索的神情与那张阳一模一样,尤其是眉宇间的那股散之不去的惆怅,好像她这个丫头也有想不完的事情。
房玄龄笑着抚须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清清努嘴示意骊山,也没有答话。
如此一看,这等性情也是像极了她爹。
李靖苦笑摇头。
房玄龄对这丫头的无礼倒也不介意,反倒是觉得这丫头多了几分灵醒与坦然。
倒是这丫头显得胖了一些,房玄龄又道:“你很像你爹,就是胖了一些。”
清清依旧揣着手抬首道:“魏王舅舅一直给我吃肉,能不胖吗?”
这孩子长得胖却很白皙,眼神灵动,脚步却很轻盈。
她与关中其他孩子的区别就是健康,这孩子养得太好了,她胖不如她比其他孩子要更强壮。
其余人家的孩子可没有这般的灵动。
房玄龄又道:“你爹爹近日都在忙什么?”
清清扭过头不喜欢这个老气横秋的长辈,回道:“我怎知?我是来找大将军学兵法的。”
李靖连忙解释道:“一些孩子间的胡闹而已。”
房玄龄抚须又道:“你是骊山县侯的孩子,所学所看定然与一般孩子不同。”
“我当然与其他孩子不同,我是郡主,而且我还有很多老师,每都有上不完的课,我要学的也有很多。”
“可否告知近日所学?”
清清这才停下脚步。
房玄龄与李靖的脚步也停下。
她转头看向房玄龄讲道:“蚁巢中的蚂蚁可以配合无间,团结一致地为建设和食物努力,为何长安城如此多的能人却不能团结呢?”
用蚂蚁比作朝堂的官吏?
嗯,很有意思的想法。
房玄龄解释道:“饶想法与蚂蚁是不同的。”
清清又道:“我知道,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利益,蚂蚁有集体,朝堂也有集体,蚂蚁是一种很简单的生灵,她们一心都是为了扩大家园而努力。”
“人则不同,人既是独立的个体又能够形成集体,可在集体之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利益,所以朝中的官吏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孩子很聪明,蚂蚁是集体,可既是集体的同时又是个体,以此来思考个体利益与集体利益的差别。
听她朝中的官吏都不是什么好人,房玄龄错愕地笑了,“其实朝中也有好饶。”
清清的神色多了些怒意,“为何爹爹一心为朝堂为社稷,给朝中的奏章屡屡被驳回,还要受到朝堂的针对。”
“这……”
房玄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张阳是什么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也能教自己孩子的吗?
骊山教孩子都是这模样?
走入村子,眼前就是一大片的田地,房屋成排道路整洁。
令饶身心也舒服了不少,这里就有一张石桌,安排得贴心。
随即坐下,对丫头道:“去将你爹爹唤来,老夫有话与他。”
清清朝着远处喊了一声,“熊大!”
一头壮硕的熊便从山林中跑下来。
看那牲口巨大的身躯,很是吓人,看得房玄龄不自觉退后了两步。
等它到了眼前,隐约可以感受到它鼻子中喷出的热气。
见熊大一脸敌意地看着房玄龄这个陌生人,清清伸手也只能够它的下巴,抚着安慰道:“熊大,他是客人,来见爹爹的。”
这头熊在丫头的安抚下又温顺了下来,随即俯下身。
她迈着短腿吃力地爬到熊背上,“走,去找爹爹。”
随后这头熊又跑进了山林郑
房玄龄讶异道:“这孩子如此年幼就能驱使如此牲口,罕见……罕见呐。”
李靖又道:“玄龄可知这孩子怎么的。”
“如何?”
“她也是听公主殿下与县侯的,她她是那头熊带大的,在她很的时候这头熊便照顾着,直到现在。”
房玄龄皱眉不言语,那头熊的身影进了林子便看不到了。
骊山上,张阳正在给家里的三河马修着马蹄,盘腿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锉刀,怀抱着它的马蹄使劲打磨着。
这没良心的三河马还在悠哉地吃着草料。
打磨了好一会儿,张阳歇了歇手臂,额头也有了不少的汗水。
好似感觉到了什么,这三河马扭头转了一个身。
马儿目光所向,一头熊跑到华清池边,它身上就是主人。
三河马与这头熊一直以来都是很敌对,两口牲口顿时如临大担
“爹爹,房相来了。”
张阳站起身放下了锉刀,在池边洗着手,皱眉道:“在村口等着?”
“嗯,坐在石桌边。”
清清着话,下了熊背又去找明达姨玩去了。
李玥晾晒着家里的书卷,夫君能够不将人力当作资源,又是一件好事。
骊山遇到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若是可以少一些波折就好了。
张阳洗完手,擦了擦脸,“我去见见房相。”
李玥齐声道:“一起去吧,正好也想听听朝中的看法。”
夫妻俩各自换了衣服,李玥穿着寻常妇人衣衫,平时家里就挺朴素的,也没多少华贵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