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很快达成默契,等李承乾一家离开之后,清清懂事地帮忙收拾茶碗与家里的椅子。
她还很,只能吃力地拖动椅子。
“收拾收拾要去听师公讲课了。”李玥吩咐道。
“女儿不想听师公讲课。”清清执拗着。
“不听师公讲课可以,每多一个时辰去找欧阳询老先生练字。”
话语一过脑子,清清当即道:“那我还是去听师公讲课吧。”
今夫妻俩打算一起去看看老师和师母。
张阳换了一身衣裳,再准备一些家里的咸鸭蛋与细盐,红糖便领着女儿出了门。
今夫妻俩一起去看望老师,并没有让女儿骑着熊大,显得重视一些礼节。
熊大只是在主人身边跟着。
村民见到夫妻俩人纷纷行礼,虽现在李玥已经很少出现在村民面前,但见到那头熊,这里的村民都明白。
等这对夫妻俩走入张公瑾的宅院中,村民们这才继续忙碌手头上的事。
张公瑾笑呵呵道:“丫头,又来听老夫讲课了?”
清清扭捏道:“与其跟着欧阳老先生写字,不如来听师公讲课。”
师母看着这个活泼又聪明的丫头也着实高兴。
李玥看看老师家里陈设,看看这里还缺少什么。
师母拉着她的手温声道:“这里什么都不缺,都挺好的,村子里给我们老两口安排得很好。”
即便师母这么了,李玥还是仔细看了看周遭。
张阳坐在老师家门口,安抚着卧在一旁的熊大,等女儿坐好之后,今的课开始了。
张公瑾低声道:“你知道权力是什么吗?”
清清摇头道:“不懂。”
这孩子的反应一如既往,不懂就是不懂,她话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支支吾吾的,她的性格外向许多。
“权力就是朝堂,朝堂就是人心。”
听了这句话,清清又是摇头。
张公瑾抚须点头,“且听老夫慢慢来,一个富人,一个皇帝,还有一个丞相,他们三人齐聚一堂正打量着眼前一个将军,而这三人都暗中下令,让这将军杀了另外俩人。”
清清皱眉不语。
“接下来的话语,要听好了,富人,皇帝,丞相他们手里都没有刀,只有这位将军手中有刀,杀了富人和丞相活下来的就是皇帝,而杀了皇帝和富人,活下来的就是丞相。”
清清依旧眉头紧锁,好似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一个将军面对三饶局面,声道:“该杀谁?”
张公瑾笑道:“杀了皇帝你就能得到皇位,杀了丞相你就能得到万千门生,杀了富人你就能得到取之不竭的财富,如此好好思量该要杀谁。”
“皇帝!”她当即出了答案。
闻言,见师公又是一阵摇头,清清不解道:“不能杀皇帝吗?”
张公瑾叹道:“你看从这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服从了,这就是权力的妙用,不论是皇帝还是富人,或者是丞相,他们三人所代表的便是财富,地位,权势,拥有这三样只是得到了你想要的事物,这三样便是权力滋生的好处,而不是权力的本质。”
听着老师的讲述,张阳坐在门槛上,后背靠着软乎温暖的熊背,一手抚着熊大的脑袋。
“当初这些话还是你爹爹告诉老夫的。”
清清转头看自己的爹爹,又道:“那爹爹从来没有教过我这些。”
张公瑾微笑道:“骊山的乡民能够团结一致,因为他们相信骊山县侯能够给他们很好的生活,所以他们服从了。”
清清低声道:“所以这就是权力吗?”
“让别人服从你才有权力,而最高的权力可以给他们地位,财富,万千门客与势力……”
“师公,我还是不明白。”
清清委屈地着。
和一个三岁的孩子这么多她当然听不明白,张阳现在只能希望李象长大后的童年记忆没有这么清晰,让李世民的皇孙给自己的女儿端茶送水,这一幕怎么看都不太和谐。
这女儿以后可还怎么管?张阳又是惆怅一叹。
张公瑾又道:“当你拥有了财富,在灾年你将自己的粮食分给他人,这是好事吗?”
清清很是真地点头,“当然是好事。”
“非也,你是富人,你将自己的粮食分给灾民是收买人心,当权者就有权力捉拿你。”
清清拧巴着脸,使劲挠了挠头,越发不明白了。
张公瑾讲话的声音多了几分嘶哑,“你要知道你给了这些灾民粮食,假以时日,他们有了甲胄和兵器,那么这些人就可以成为一支为你征战的兵马,在当权者看来你分粮食的举动是危险的。”
“你觉得富人将自己的粮食分给灾民是他的权力?”
清清重重点头。
“那你觉得当权者抓这个分了粮食的富人,也是这位当权者的权力,是也不是?”
清清还是摇头,但又摇头。
这种问题很复杂,也很矛盾。
张公瑾微笑着,“是啊,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权力是什么,权力是人心所向,它可以是谎言,谎言可以让你有名望和地位,它也可以是财富,更可以是你满腹的经纶,但这些都不是权力本身。”
好像是完了自己的想的话语,张公瑾长出一口气,眯眼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体上的温暖,“有时候你要多想,多考虑,三思而后行是没错的。”
清清正在消化着这个十分矛盾的问题。
张公瑾又和她讲了,尚书中的几篇学识,不过接下来的课,她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三岁的孩子注意力能有多集郑
“老夫活不了多久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给你讲几次课,有些道理,你现在明白不了,以后会懂的。”
课讲完了,每每听师公讲课她总是混混沌沌,那些学识和道理很是难懂,就不像农夫与蛇这么简单。
在她的认知里,蛇就是会咬饶。
李玥牵着她从院子里走出来,低声问道:“师公与你讲的话要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