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片刻,张阳又道:“那要是陛下不下旨,处默与那酒家女私奔了,那也是逆子?”
李孝恭冷哼一声,“那叫不为人子。”
了然点头,张阳又道:“如果……”
看他神色不对,张阳加重语气,“我是如果,处默与酒家女私奔了,并且私奔之后还让那酒家女怀了孩子,那也叫不为人子?”
“呵呵呵……”李孝恭冷笑着,“那就不能他不为人子,那是孽畜!”
深刻地了解大唐的为壤德品行,在了解大唐律法框架下,与人文环境,张阳意识到唐人中的门第较高的人家道德水平也挺高的。
对大唐的了解又加深了几分。
张阳感慨道:“前有许敬宗与长孙无忌交恶,再有朝堂上高句丽王之争,还有现在的处默和青雀成婚,今年的秋季,当真是多事之秋……”
这确实是多事之秋,这个秋季的事情很多,有很多事情要忙,自从上一次风寒之后,张阳开始看起了医书,开始了解风寒这种病,在大唐的致死率出奇高的原因。
换季的气,最容易让人受风寒,人们只能通过锻炼体魄,来提高自己的免疫力,从而来抵御。
村子里不论男女老幼都要有一定时间的锻炼。
等李玥将村口装点好,张阳还打算给两个损友的婚礼加点烟花。
李孝恭抚须道:“青雀成婚,老夫打算将当年穿过的靴子送给他。”
“您老也是家大业大,怎么送旧靴子?”
“家大业大?”李孝恭犯愁道:“老夫家里的田产都给你们家了,哪里还有家业,要再送些什么值钱的,家里的婆娘非要拼命不可。”
张阳向李孝恭拱手道:“河间郡王用心良苦。”
李孝恭也揣起了手,“家有悍妻如此。”
等李玥与两位婶婶装点好村口,在村口挂了不少红缎子,张阳便起身叫上了骑在熊身上的女儿。
一家人走在回家路上,临近立冬时节,关中的夜里很冷,王婶抱着怀中的心安,给他的襁褓裹得紧了一些,怕他冻着。
只是这孩子很是调皮,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安生,如今在襁褓中还要伸出手,试着去感受吹来的冷风。
回到家中,夫妻俩共用一个水盆泡着脚,窗外冷风不停地吹,呼呼直响的风声,吹得窗户时不时抖动。
还有一些风漏进来,张阳喝着茶水,目光看向媳妇捧着,她捧着书卷,正在核对编写的年历。
“我早该用琉璃装窗户。”
李玥的目光依旧放在手中的书卷上,听了夫君的话语也没有抬头,而是低声道:“铁匠坊正在扩建,就这么点工匠应付村子里的建设都不够用。”
“而且烧制琉璃需要岩砂,这种岩砂开采起来很费人力,当下没有多余的人力物力来给我们家烧制琉璃。”
李玥突然又放下书卷,皱眉道:“青雀成婚,我们家送点什么过去。”
“这个黄历就很不错,还是我们自己编写的,送给他正好。”
李玥一手扶着太阳穴低声道:“黄历还要校对,等到冬至日才能推算自己编写对不对。”
“送他一卷书,我们之前编写的物理就很不错。”
李玥闻言起身,“夫君,色不早了。”
“还早吧……”
她看了一眼摇篮,低声道:“儿子刚睡下,等他醒了就不方便了。”
……
霜降的半月过去,立冬时节就要到了,这的长安城很热闹,宫里宫外都在准备。
李泰骑在马上任由马儿慢悠悠地走向长安城,距离长安城越来越近他只能闭上眼,忍着要吐的感受。
刚走了半里地,李泰便拉住了马儿的缰绳,他翻身下马又吐了起来。
看得一旁程处默不住摇头,“魏王殿下这般模样怎么能去长安城娶妻。”
李泰吐得面色惨白,这要是没办法的事,魏王娶妻总要去长安城的,不仅仅要去长安城,还要先去见父皇与母后,见了之后在祖宗灵位前行礼叩拜,如此才能再去接阎立本的女儿,来骊山成婚。
张阳回头看了一眼骊山,“魏王殿下,现在全村上下都为了你的婚事准备好了。”
李泰无力地站起身,背对着长安城,这才让心里好受一些,“本王不会退却的。”
程处默又道:“不如就让阎立本的女儿出城?”
“不校”李泰摆手道:“就算她女儿可以出城,也不能让父皇母后出城迎接本王,这成何体统,不合礼数。”
三人揣着手,齐齐坐在官道的路边。
一旁的大宛马摇晃着打了一个响鼻,好似它都在嫌弃李泰。
程处默声道:“要不让陛下与皇后来骊山过冬。”
李泰耷拉着脑袋,“父皇为了政事连弟弟妹妹们都照顾不好,更不要来骊山了,听这些父皇每每处理奏章到深夜,当下还只是初冬,哪有如今就来骊山过冬的道理。”
一阵萧瑟的寒风吹过,三裙吸一口凉气齐齐合拢了腿,揣手靠在一起坐着。
官道上过路商客行人,对这三人纷纷投以警惕的目光,在如今吏治清明的大唐,有人甚至去告官了。
看管这处官道的正是李道彦,他见到是张阳与魏王他们,也在一旁坐下聊了起来。
要三人也没做什么坏事,就是坐在路边,除了影响官道通行也没什么大碍。
听了李道彦的解释,三人只好齐齐转身背对着官道继续坐着。
程处默一拍脑门又道:“就魏王殿下病重不能出门,如何?”
要不怎么处默是三人中的智慧担当,他的主意没有一个靠谱的。
李泰忧愁道:“处默,你不要再话了,本王谢过。”
程处默终于点头,沉默了半晌刚张嘴要讲话,又被李泰给瞪了回去,只好继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