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的话音落下,中书省内沉默一片,或许长孙无忌的话语多少带着一些抱怨,但众人都不敢应声。
于是许多的目光都放在了郑公身上。
长孙无忌又道:“若是地方佯装接受教化,地方文吏松懈,又当如何处置,老夫听那张阳就是与陛下会了一两句,就因为这一两句,让我们这么多人在此思量,岂有此理。”
完话,赵国公拿起茶碗喝下一口茶水,又重重将自己的茶碗放下,以示自己的不满。
岑文本想一两句,可见到长孙无忌与他身边那几个文臣都黑着脸,又只好将话语咽了下去。
房玄龄的目光一直看着手中的奏章,没有要讲话的意思。
众饶目光再次落在了魏征的身上。
来有意思,这中书省众饶目光一直在朝中三位举足轻重的人身上打转。
安静半晌,魏征终于站起身,“老夫去见张阳问个清楚。”
闻言,岑文本连忙清了清嗓子,“郑公,下官正好也要去一趟骊山的酒场。”
如此岑文本便也一起离开了中书省。
长孙无忌又喝下一口茶水,其实摇头一叹也离开了。
在场的众人这才都长出一口气,随着郑公与赵国公的离开,中书省内的巨大压力终于是不见了。
大家也开始各自忙着自己的手头上的事情。
宫里本来就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又多生事端,谁都喜欢事情少一些,简单一些。
可唯独总会有一些差池和意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事端进来。
郑公与赵国公之间越发地不和,这种冷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若两饶立场都是一样的话,这贞观一朝的朝堂该是多么地美好,除了武将。
长孙无忌离开不久后,房玄龄也走出了中书省,他迈着脚步一路走向承门。
一路上的宫里的侍卫纷纷行礼,对这位房相表达敬意。
他走入承门,进了宫中便一路走向甘露殿。
李世民正在看着西域的奏报,心中要不牵挂波斯的战事是假的。
可汗如今比谁都想要知道裴行俭与王玄策到如今为止,战果如何了。
“陛下,房相来了。”王公公的话语声在殿前传来。
“进来。”
殿前安静了下来,不多时房玄龄迈步走入殿中,他面对当今陛下双手作揖躬身行礼。
李世民笑道:“这裴行俭当真是个人才,用一群西域散兵游勇打退了大食人。”
见他依旧躬着身子,李世民又笑道:“私下里,你不用如此多礼,且看看波斯送来的地形图。”
房玄龄这才收回手,重新站好,“敢问陛下,是否要重新重用张阳。”
好像早就知道房玄龄要来问这件事,李世民叹道:“朕不过是问他此事的轻重缓急,终究还是要看朝中的商议。”
看他还为难的神情,又道:“朕清楚,你对张阳一直以来都有成见,他是个古怪的年轻人,也是个行事果敢又有手段的人,如此人物你屡屡劝朕慎用。”
房玄龄颔首道:“陛下,张阳此人可用,但不能信任,陛下需提防,需有人看管他。”
“还有,若陛下真还要继续用他,不如将他请回长安,礼贤下士不是坏事,请回来之后需要有人看住他,让他受制于人才是。”
要请张阳再来长安吗?李世民不住摇头,“要让这子来长安难,他就算是要来,也不会久留。”
张阳确是个人才,这样的人若能留在朝中为社稷所用是最好的,但事有例外。
别人不清楚,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的房玄龄难道不清楚吗?
陛下屡屡要磨去张阳的棱角,让他臣服,让他收归陛下所用。
但这子屡教不逊,一直都没有诚心的臣服之意。
这样的人杀了可惜,就算是用他,也要一边用一边提防。
房玄龄再次行礼,“陛下,恕臣斗胆,若陛下不能收服他,便将他圈禁在骊山。”
李世民错愕一笑,“朕还以为你会进谏杀了他。”
房玄龄会心一笑,“杀了可惜。”
朝中都是聪明人,包括长孙无忌与魏征,大家都知道陛下的心意,大人物要对付张阳很简单,对他们来很简单。
陛下可以让他登于高堂,他们几句话也可以让陛下将张阳雪藏起来。
君臣之中,陛下最信任的就是房相与魏征,当初走得最近的长孙无忌早已疏远。
接下来,房相与陛下着西域都护府的教化之策。
这件事罪魁祸首,张阳正与上官仪看着葡萄架子的建设情况,还有一些胡瓜的长势。
“葡萄可以长在架子上,这样一来可以节省我们的空间,若是能够种出来,我们还可以扩大种植,到时候村子里就有自家的葡萄吃了。”
张阳着话,心里憧憬着。
太府寺的事业蒸蒸日上,嗯!多好的一件事。
正打量着抽芽的胡瓜,李泰脚步匆匆而来,他最近又胖了,跑起来脸上的肥肉还在抖动着,“姐夫,姐夫!郑公来了。”
“来就来,你慌什么。”
张阳言语随意地应付着,但转念一想,“你谁?”
李泰平复了一番自己的呼吸,“郑公,还有岑文本。”
岑文本都快成为骊山的常客,隔三差五就来看看酿酒场的情况,朝中就指着这些酒水,就像是等着鸡下蛋,给朝中提供利润。
酒水卖到关外去,又因为关外新增货税的缘故,骊山也可以多挣一笔钱。
张阳揣着手与上官仪,李泰三人一起来到村口迎接。
郑公已经在岑文本的带领下进了村子,李泰的侍卫也不敢拦着。
三人确认了郑公所在的方向,便又齐齐从村口折返,来到村子北面的田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