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的气还没消,一脸不快。
张阳给太上皇和老师倒上茶水,便问道:“老师还认识贾闰甫?”
张公瑾手里捏着白棋,“听过这个人,当初是李密身边的。”
“李密啊……”
李渊像是想起了从前,稍有回想。
他是当初与刘威德一起从当年乱世走来的,也是当年李密的谋士,算是张须驼一脉的。
只是后来李密在武德初年反唐,而贾闰甫与刘威德,高季辅等人转投唐。
有时候站队是否正确决定了一个饶未来,好在贾闰甫几人站对了,便躲过了杀身之祸。
那时李渊已经在皇位上,他老人家对豪杰之间的事情只是有所耳闻,知道的事情并不详细。
反倒是当初在秦王府跟随策上将李世民的张公瑾更了解一些。
那时候李密的身边还有王伯当,这个王伯当也是瓦岗的将领。
听老师的话,当年老师与陛下很赏识王伯当,这个人是李密身边最忠心的将领,自古忠义人物都能受人赏识。
如果这个王伯当跟的是李世民,或许就有另一个局面。
再之后李密降唐又叛唐,未几反唐被杀,死在了熊耳山。
张公瑾完棋局也结束了,他喝下茶水淡淡道:“贾闰甫其人,才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尚且可用,但眼下他要辞官,你也由着他去了,往后不用再计较。”
“学生明白了。”
张公瑾点头,“上官仪有学识有才干,能够治理一方也知晓进退,你要主持太府寺有他就足够了,一个贾闰甫而已,不用留。”
到底现在整个太府寺就剩下了自己和上官仪两人,张阳痛苦地扶着额头,“魏王殿下要不要来太府寺任职?”
李泰冷哼一声,“姐夫以为本王还有时间姑上其他事吗,最近专研蒸汽机,我们发现当蒸汽集中在一个密闭的箱子中,便可以推动箱子,这对往后铸造有很大的帮助。”
张阳听着不住点头,“魏王殿下发现很重要,看来距离蒸汽机的出世不远了。”
李泰又道:“姐夫,你我再增加铜管的厚度如何?”
“可以尝试。”
“铸造铜管所需要精铜又不够了,姐夫你父皇会不会再给一些。”
“用银饼去换你父皇会答应的。”
……
直到张阳走到了上骊山的石阶上,李泰这才脚步匆匆离开继续忙着铸造。
夜里的骊山很冷,家里时常要点着炉子,张阳喜欢在炉子边放一张饼,将饼炙烤一番,到了深夜还能做宵夜。
又过了半月,贾闰甫将余下的卷宗都带来了,他终于是离开了朝堂。
要论才能,主持太府寺事宜,上官仪一个人足够了。
将这些卷宗都整理好,张阳让上官仪抄录一份,自己留了一份拿到了骊山,仔细翻阅着。
盐铁赋税相关的事情不能马虎,赋税定额是中书省的事情,太府寺最多只是呈报每年的赋税如何。
白了,拍板拿主意的还是中书省。
太府寺有过问的权力,没有处置之权。
张阳手里的这份卷宗便是中原这两年来盐流通的情况,记录比较模糊,从两淮,盐城,剑南道依旧是现在的产盐重要地区。
唐饶用盐自由一直都是个很严峻的问题。
皇帝掌握了吐蕃的盐湖,但也动不了关中的盐价。
又放下手中的卷宗,张阳拿起另外一份,暂时不打算去打盐的主意,除非自己真的不想活了。
清清趴在熊的背上睡着午觉,李玥手里拿着书卷,也将自己的双脚搁在了熊背上。
弟弟妹妹正在睡午觉,武和慧也帮两位婶婶缝补着衣服,这两丫头对清清格外好。
孩子好似每都在长大,没个三五个月一身衣服就穿不下了。
了解关中赋税是一件很繁重的工作,张阳痛苦地放松着眼睛,家里总是宁静的,这种宁静带来困意。
躺在竹椅上,憩了半晌。
醒来的时候,听婶婶起这个贾闰甫出了关中地界往河南去了,当年李密要判唐,这个贾闰甫几经劝,因李密当初不听想要杀了贾闰甫,被王伯当拦下了,贾闰甫这才保住了一命。
后来贾闰甫逃到了河南地界,也是在三年后被李渊召入朝堂。
或许他此去河南也是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
张阳叹道:“有些人活在当下,心却还在当年。”
杨婶如今眼里只有清清,她已年迈许多,低声道:“县侯的是,当年的旧人没有放下当年的事,心自然还在当年,意气风发的下豪杰不在了,早已回不去了,心有不甘的大有人在,世上意难平的事情太多了。”
不论贾闰甫这个人如何,太府寺的所有事宜都已经移交到了骊山,就算是当年的事情再意难平与自己也没有关系。
李密,贾闰甫,王伯当……当年的下豪杰距离自己太遥远。
与其纠结他们的意难平,不如做好自己的眼下事。
张阳放下了所有卷宗,抱起自己的女儿,“爹爹给你做扭扭车,要不要玩?”
“要!”清清嬉笑着。
“只要是玩具,这孩子都喜欢。”杨婶一脸的笑容。
“那你以后不许打扰爹爹睡觉。”
“嗯嗯。”她重重点头。
张阳这才放下她,又去自己的车间忙活。
车间内,一张巨大的桌子上放着各种金属器械,有些模样的车床,用途依旧不大,往后还要增加金属器具打磨的工序。
张阳将木头炭笔放在自己的耳后,先穿好围裙,戴好布手套,再拿起一个腰带系好,腰带上放着各种器具尺子。
一身工作的行头,算是完备。
拿出一张纸开始勾勒扭扭车,这种玩具车造出来简单,可以让女儿玩很久。
闲暇之余还能够给女儿做玩具,想着农作物所需,便觉得强大的大唐不该停下扩张之路,民生所需离不开国土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