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瞟了一眼上面的日期时间,烦躁的捏在手心里揉碎,打开窗户,狠狠的抛出去。
扔掉烟蒂,用脚碾碎,拎起酒瓶猛灌一口。
原来像他这样的人,在张君澜眼里连给她的同事简单介绍一下都不配。
是啊,他们是医院的医生,在社会上享有更高的社会地位。而他,生活在底层,就活该被人忽视,连被介绍给她同事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是张君澜口中的“老乡”,而不是她的“朋友”,更别说“男朋友”。
他们之间的确什么关系都没有,除了小时候同在一个孤儿院时候的情谊。
可宗政又觉得头疼,明明脑海中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向他诉诸,他们之间明明还有初中,还有张君澜的高中。
他甚至还能记起,在小砖房里,两个稚嫩的小屁孩儿抱团取暖,脸红心跳,差点擦枪走火。
宗政虽然不务正业,但道理他还是懂的,既然不能给人家女孩子未来,就要管住自己的欲望,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和张君澜在一起的那段苦日子,他也没少遭罪。生活苦不说,眼看着一个芳龄少女在眼前,他也正值青春萌动,少不了那种心思,但他愣是一点没碰张张君澜。
等真的混起来,他才知道,原来那种事找个美发店,花几十块钱分分钟解决。
沉沉的叹口气,宗政也认清现实。
人家现在是医生,是高知分子,是一朵娇嫩的白莲。
而他呢?无业游民一个,混沌不堪,早就满身污秽。
不屑于与他交往也无可厚非。
以前他脾气不好,骂张君澜让她滚,是实打实从心底里疼她。
后来杜陌优对他百般包容,他才知道,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视他们如粪土,避而远之。
还是有人愿意接受他的。
如果张君澜能向杜陌优一样有一颗包容的心,他想自己一定有能力突破他们之间的重重障碍,他也会像男人一样负起责任,给她一个未来。
他能确定,在没有比张君澜更了解自己的人了。
思虑过后,他有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不对,还有一个人,似乎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这段时间,宗政也不明白为什么,隔三差五总会想起杜陌优。
那女人的确漂亮,典型的大家闺秀,但不知为什么,明明没有狐媚风尘,却总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如果放在以前,他肯隔三差五就跑去骚扰人家姑娘,非把人撩得面红耳赤。
但现在,宗政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这么久以来,包括在张君澜面前,他从来没有感到自卑。这条道路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后悔,也乐于享受当前的自在。
唯独在杜陌优面前,他怎么强势都掩饰不住内心的那份自卑。
杜陌优多坦荡呐,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同事、朋友,一点儿不自在都没有,还帮着他在向堃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她时,故意挑逗她的情形,越发觉得自己行为太无赖。
猛地又喝了一口,越想心里越烦躁,他捞起车钥匙,迅速出门。
如果他没猜错,杜陌优今天肯定在急诊值夜班。
连他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的聪明,相处没多长时间,竟然连她的排班计划都摸清了。
***
闻璐拎着牛尾汤回来,失落了一天,绝望又委屈的表情跃然而上。
“咚——”将汤盒放在餐厅的桌上,她气馁的坐在桌边,趴在桌上望着汤盒发呆。
这么多,喝又喝不完,倒了又可惜,怎么解决才好。
陆尧澄从书房出来,望见餐厅桌上一脸愁容的娇人儿,他轻轻走上前。
闻璐看到走过来的人,依旧提不起兴趣,“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不是陆尧澄下班的正常时间。
“我上班还有特定时间?”陆尧澄站在她身后,俯身将闻璐圈在他与桌子之间,低头轻轻吻了闻璐鬓角处,“今天芸姨不在,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就是不要牛尾汤,”闻璐愤愤,猛然起身,后脑勺撞到离她陆尧澄下巴。
“嘶——”
闻璐捂着有点痛的脑袋,听到身后传来痛苦的嘶叫,转头看陆尧澄的情况,“你怎么样?让我看看。”
扒开陆尧澄捂着下巴的手,闻璐也不管自己头还疼不疼,食指轻轻抚上他的下巴,一下一下,温柔极了,“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