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板请!”
两人这般谦让着,上了轿子,于洋是客,跟随在霍天麟之后。
不远处,漕运总会的二楼,一点火星,在拐角处,忽明忽暗。
“爹!”严庭玉凑上前来,看着小路上,一前一后离开的一波人,道,“爹,你紧张什么,大半夜的还把我叫来!这订单无论是高家还是霍家拿了,横竖都得走漕运,走漕运那就是我们说了算,不是么!我瞧你真是杞人忧天!”
“没用的小畜生!”严坚操着一口标准的船帮音,“难道你当孙子还不够,还想当着众人的面,给霍天麟下跪么?”
“当然不想!他霍天麟算什么东西!那天……”
“好了!”严庭玉刚要发作,却被严坚打断,“既然不想当孙子,那就要拿出点老子的样子!”严坚敲了敲烟袋,塞好了烟丝,“嚓”一声,点燃了火柴,照亮了他黝黑精瘦的侧脸,还有那双冒着贼火的眼睛。
“要让霍家知道,漕运,是我严坚的天下,我严家子孙,只跪天地父母,绝不会卑躬屈膝的跪‘人’!”
严庭玉眼睛一亮,“爹,那您的意思……”
严坚冷着脸不说话,只有那烟斗里的火星,忽明忽暗,好像岷江上遥远的渔火……
沈家,沈芪贞泼了点水,灭掉了灶膛里的火星。转身将一盘子炒鸡蛋端上了桌。
望着那青黄相映,冒着香气的炒鸡蛋,晁寒伸出鼻子,使劲嗅了嗅。
“真香!好久没吃到岷山的土鸡蛋了!”
沈芪贞给他倒过来一杯红茶,这是他吃饭的习惯。
晁寒夹了一筷子鸡蛋,放进嘴里,满足的咀嚼着,无意中,又闻见了茶香,睁开眼,看到眼前放着的一杯煮红茶,顿时乐了。
“芪贞,你还记得!”
“我怎么能忘记,当初有人可是为了偷我爹一个土鸡蛋被揍得满头包,每每吃饭,即便在学校里,凉水泡茶,也是要喝上一口才罢休。”
晁寒十分感慨,“是啊,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你都嫁了人了!”
沈芪贞收敛住脸上的笑容。
晁寒放下筷子,试探道,“芪贞,你如何会嫁入霍家的?”
沈芪贞沉默,片刻道,“菜都快凉了,快吃吧,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讲。”
晁寒自幼与她相识,知她这般,定是有难言之隐,遂不再追问,“好,吃饭!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还是师父在的时候……”
说着,晁寒又停了下来,见沈芪贞冷清着脸,眼中似有泪光,晁寒也冷道,“可惜,师父过世,我都没能赶上见最后一面!”
沈芪贞整理了情绪,道,“没事!生死天注定,谁能预料,快吃吧!”说着,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晁寒碗里。
“嗯,吃饭!”
晁寒也收拾了情绪,鼓起劲,大口的扒了几筷子饭菜,两人相识一笑。
饭毕,沈芪贞洗漱了碗筷,来到沈父的房间,见到晁寒正在给沈父上香。
“我爹若是知道他有你这么有出息的学生,定会高兴的。”
晁寒将香插进香炉,转身道,“我算什么,再努力,也改变不了这世道!”
沈芪贞点点头,“是啊,现实面前,我们这些人,都是蝼蚁。”
晁寒挑眉,“芪贞,这次订单的事……我还需要多方考察,不一定就能敲定霍家。”
沈芪贞闻言,笑道,“你不必顾忌什么,这是公务,你秉公办理就是了,于国于民有利,就好!”
晁寒闻言,十分激动,“好!”
两人叙旧,喝着茶,而霍家那边,于洋和霍天麟已是酒过三巡,于洋驾着金丝边眼镜的脸,已经红的好心熟透的桃子,说话也开始结巴打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