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芸愁苦,沈芪贞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安慰。
“娘,那这政府订单是怎么回事?”
“这是老规矩,因岷山出场全国半数以上的药材,所以,政府军队需要的药品物资年年都会在岷山县采购。我们霍家作为最大的药商,自然每次都是我们接单。不过如今,一则南省的药品凑不齐,二则,县城里的高家最近几年也开始争取一些份额。就在你进门没多久,我得到消息,他们将岷山东北侧的几十亩良田吞了下来,应该是准备培育药材。”
高家……沈芪贞心里一沉,不知道这件事,多多少少是不是和自己有点关系……
“娘,南省的那些药材,具体是哪些,我们这里不能尝试着培育么?或者,看看我们这里的药农手里有没有相似的?”
唐芸摇摇头,“不成!那些药材,对水质土壤要求极高,即便我们这边种活了,可使药性不一样。”
沈芪贞皱眉。
“如今,我们拿不到药材,却还要支付南省那边药农的酬劳和药材钱……”
“老夫人,拿不到东西,还给钱,我们的船沉了也是损失啊,今儿我听李总管说,严坚那边,还提出要我们霍家赔偿那些受伤船工的汤药费。我看拿不到药材,耽误我们的事,才不能这么亏!”
“不行!”沈芪贞道,“娘,我们既然如此要依靠南省的特种药材,那么一定要和药农搞好关系,否则,他们不种或者以次充好,损失的还是我们霍家,而且,那些船工的汤药费,依我看,不仅要给,而且要给双份。今天,天麟已经和严坚闹僵了,据我所知,严坚在船工里是很有声望的,若是他有意挑唆船工和我们霍家的关系,那么倒霉的还是我们,越是在这骨眼上,我们越是要花小钱赢得船工的人心才是,更不能再让严坚独大,我瞧着他今日的态度,应该是很想坐我们现在的位置吧!做生意和治理国家一样,我看史书上说,得天下,必得人心,我们经商,也是一样的,没有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人帮衬我们,我们也是做不成!”
沈芪贞讲完,唐芸直勾勾的瞧着她,呆若木鸡。
沈芪贞忐忑,“娘,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若是我说错什么……”
“不!”唐芸忽然开口,将沈芪贞吓了一跳,唐芸喜道,“芪贞,我没想到,你能有这样的心胸和见解!你说的太对了!就按照你说的,我让裴言去办!”
沈芪贞闻言,心中松了口气,微笑道,“娘,那给船工送汤药费,安抚家人,我可不可以和裴管家一起去?我觉得,这样,更体现我们霍家的诚意,只不过,我是一介女流,这样抛头露面的……”
“女流怎么了,你娘我不也是女的,照样把家撑起来了,没事!去!裴言陪着你,我也放心的。”
冯妈见唐芸开心,也喜滋滋道,“少夫人真是蕙质兰心啊,大少爷能有您这样的贤内助,真是我们霍家的福气!”
沈芪贞羞红了脸,可是想起霍天麟,她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芪贞,今日天麟护着你,看样子,你们应该……”唐芸话没说完,就听见裴言在屋子外面敲门。
“老夫人!”
冯妈开了门,让裴言进来,唐芸正想开口知会他去办抚慰船工的事,却看他脸色不好。
“裴管家,什么事?”
裴言望了一眼沈芪贞,道,“老夫人,大少爷和戴安娜小姐在大厅,说是有事请您和少夫人过去商量。”
“天麟有事?他刚才不是气鼓鼓的走了,怎么这会又要去大厅说,他干嘛不进来说!”
裴言为难的看着大家,道,“老夫人,您还是去瞧瞧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