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骢**而入,眼前发黑,强咬牙关,死死守住心头一丝清明,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听得脚步渐远,仍旧屏息不动。良久,果听得两人轻声对话:“不在此处,走!”细碎脚步声远去。王骢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伤口,在一处柴草跺里躲到傍晚,潜入一户人家偷了些吃食和衣服,将周身上下收拾干净,**而出,大摇大摆向另一处隐秘据点而去。次日上午,王骢用另外的身份通过了城门守卫的严查,出城而去,一路昼夜急行,经由东郡渡河,进入平原国。高唐县令见王骢出示的信物,乃是刘备亲自签署,忙派人护卫王骢至济南。济南相田豫北上幽冀,州事交由郡丞刘询代理。刘询乃漯阴大姓,早投刘备,先为济南国主簿,后因功转任郡丞。刘询见王骢两眼中满是血丝,身体摇晃,几乎站立不稳,知是强弩之末,难经奔波,请王骢将密信封于蜡丸,自己派人快马送至临甾。王骢犹豫一下同意。
刘备劝说糜贞更改两人关系,已宣告失败。糜贞冷笑道:“世人皆知贞乃慕君英雄而来奔,岂可更为父女,败坏伦常?莫说父女,兄妹亦不可。君若绝情不纳,贞亦无怨,唯独居终老而已。”刘备无可奈何,正在头疼之时,突得王骢密信,宛如晴天霹雳,不由抚额道:“此非袁绍所能遽断,必有曹操为患。袁绍原有沮授、田丰,又有曹操、荀彧,皆人杰也,吾竟抱侥幸之心,以为公孙瓒、田豫乃可羁縻之,实为失计!”
急派人召郭嘉、孙嵩、徐邈、赵云、太史慈、典韦、刘猛等至将军府议事。想了想,又派人急招许褚、臧霸,彭城、开阳军务分别暂交于陈登、孙观。刘备判断袁绍既行瞒天过海之计,所图绝不会小,别说田豫、张飞、刘政会有危险,公孙瓒恐怕都难逃厄运!那么刘备必须率大军北上,看能否挽回颓势。关羽、吕虔不能动,动则吕布或生异心;牵招、田畴、李通亦不能动,防备刘表趁火打劫;至于陶谦,暂时由陈登、孙观在,勉强维持即可,也顾不得太多了。
时间刚刚哺时,正是用餐时间,郭嘉却不在家中,徐邈亦不在。孙嵩、赵云等很快赶到。闻知消息,孙嵩惊道:“袁本初暗中出城,必是率兵北上袭击公孙伯珪。公孙伯珪、田国让挡沮授八万精兵已是困难,若再被袁本初奇兵袭击背后,大为不妙!须当速救之!”
赵云道:“按密信中所言,袁本初已潜出半月有余,邺城距离蓟县不足九百里,若轻装急行,十日可达。我军北上救援,恐怕已来不及。”
太史慈道:“将军曾言正在研制攻城利器,可否径攻邺城?邺城空虚,若破邺城,袁绍即遍破了公孙瓒,南下亦无所依。”
刘备叹道:“该器械尚未完善,不敷使用。邺城城高池深,仓促南下,若我军顿兵于坚城之下,本初又大胜公孙瓒归来,士气高低不同,我军恐难取胜。”
众人商议良久,难以定夺。
郭嘉、徐邈终于赶来,一身酒气,郭嘉身上更有脂粉香味。刘备勃然大怒:“此何时也!君等竟饮酒作乐!”
徐邈腆着肚子施施然而来,被刘备当头怒责,忙唱喏谢道:“卑职不德,请刘公责罚!”
郭嘉一身青衫,手执蒲扇,玉面微酡,两眼如星,被刘备怒喝而不变色,但也拱手谢罪:“请刘公责罚!”
刘备早知郭嘉一入青州就跟简雍、徐邈等人打成一片,白日处理公务,一到休沐日,就到淄水边饮酒垂钓,长啸高歌,惹得不少仕女装作赏花游玩,前往观瞧,常有抛洒鲜花、鲜果给郭嘉者。郭嘉笑而受之。崔琰曾向刘备弹劾郭嘉行迹放荡,行止不检,请刘备训诫。刘备一笑置之。但今日密信所提之事非同寻常,刘备忍不住就朝徐邈、郭嘉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