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虽然因为年纪尚小,未近女色,可长安城中什么样的小娘子他没有见过?偏偏找不出第二个比贺知春更加厚颜无耻的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好。
贺知春见他傻愣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崔九,走了,不是说要寻岳州最好的地段开知味记么,虽然兜里头只有几个大子儿,咱去看看还是使得的?”
贺知春说着,心中的主意滴溜溜的转儿,崔九空手套白狼一个铜子儿没有出,就占了她知味记三分利,这笔债不讨回来点,总让她心有不甘。这不,崔九可是自己个撞上门来了。
“你是岳州人,还是我是岳州人?上前领路便是。”说完提溜着贺知春便下了屋顶,两人朝着洞庭湖边走去。
要说这岳州城哪里最繁荣昌盛,那当属府衙那一段儿,要说哪里的风景最盛,那必须是烟波浩渺的八百里洞庭。
“阿俏,出来耍啊?瓦糕来一块么?”
“阿俏阿俏,上次你不是说要鱼么?才从湖里起的,桂花鱼,你要不要?”
崔九一路上跟着,脸色越来越黑,咬牙切齿的拽了拽贺知春的袖子,“阿俏,不是说去看铺面么?你怎么买个不停,某的手都拿不下了。”
贺知春回头一看,只见崔九一只手伸得老远,手中提溜着的桂花鱼正活蹦乱跳的翘着尾巴,溅了他一身的水。
“大贵叔就是厚道,瞧着鱼多新鲜啊!你也瞧见,不是我想要买,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说吃的摆在你面前,怎么能拒绝?”
崔九冷哼了一声,“歪理邪说!你买的你做甚不拿,要某拿?”
贺知春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我的手也没有空着呀!我也拿了鱼的。”
崔九闻言一看贺知春的手,更加气了,只见她左手拿着一个糖油粑粑,右手拿着竹签子,上头串着一条烤熟的小鱼儿,吃得满嘴都是油。
“到了到了!你瞧见没有,那就是咱们岳州城最好的小楼了,登高望远,洞庭尽收眼底,一侧便是长江水道,若是能在那儿修建一个码头……我敢保证,南来北往的客商,闻到了楼中的菜香味儿,都会忍不住想要靠岸一尝的。”
崔九顺着贺知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果然屹立着一座高高的小楼,一共三层,楼角上悬挂着的铜铃铛,正被风吹得叮叮当当作响。在小楼的背后,时不时有过往的船只经过。
“崔九你见多识广,我不知道长安城中是否时兴画舫作乐,但是在江东一代带花娘出游饮酒循环寻欢乃是常事。这地儿便很是合适,你想想看,到时候江上岸上全是知味记,该是怎样的盛景?知味记菜式新颖,一开始便不能落了下成。”
崔九听得直点头,“正是如此。那你做甚还要赵大去寻那些不入流的铺面……说不去都不好意思说有某的份子,太丢人了!”
贺知春听得心里直翻白眼,既然这么嫌弃,那你为何还要强行占了三层利?
她虽然腹议着,面上却是笑眯眯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囊中羞涩啊!这样的小楼我哪里盘得起。再说了,这小楼是岳州头号富商钱家所有,供其观龙舟时用,过不几日便是端午了,使君府上应当接到帖子了。”
崔九到底是客居,自然是不知道帖子的事,不过听到有龙舟赛,也高兴起来,到底是少年,哪里有不喜热闹的!
“那待端午的时候,某寻那姓钱的问上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