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突然,文瑾有点措手不及,“不用。中宫有事。我弟等我呢。改天吧。”
文瑾总归对清流的话听得云里雾中不大明白,她说:“我晓得他二十九岁生辰就快到了。他境况也不好。任由他摆布又从何说起。剩片刻是什么意思。”
老莫见主儿肯说话了,心想好容易主儿才大病初愈,对爷心死的透透的,他哪里敢告诉主儿君上是快倒了没有胜算才推远她,实际是为了保护她呢,再叫主儿难过伤心倒不划算了,不如叫主儿安心离宫去漓山安安全全,不卷入漩涡吧,拉了把清流把话止住。
老莫说,“清流这孩子替主儿委屈,君上安插人给您添堵。这不是摆布您么。”
文瑾终于叹口气,把伞递给老莫,“你们这里不是急着用伞?半月里催了十八回。给你吧。中宫主位给送来了。”
“万岁爷就中意这把伞,旁的伞打着不是滋味。他问了多少遍伞还回来没有。咱们也不是故意去催的。”老莫说着就吐吐舌头笑了,却不接伞,又说,“主儿,下马吧?我给您做人肉凳子。踩背上下来,地面多硬,硌脚呢。”
“我来就是还伞的。不用下马了。”文瑾把伞往前递了点,“你接着,我回去了。”
“我这手这几天生猛海鲜吃多了,痛风,两只手鸡爪子似的我拿不住东西。”老莫连忙抱着手做疼痛的表情,“要不主儿先回去,他日我手好了,您再来送伞,那时奴才帮您拿呢。”
“我折腾呢。”文瑾想哪能再跑多一次,当即就要翻身下马,老莫真的要去做人肉凳子,文瑾阻止了他,她落得地上便朝着御书房步去。
来到小窗畔,就听里头有说话声,大王那沉沉的嗓子就钻进她耳朵里了,她露出个脑袋往屋里看了看,就见皇帝和子书还有几个兵部的卸任的老头儿在说话,大王正说道:“您还是跟随朕的外祖那时的老将了,这回无奈请您出山再操劳一回...”
文瑾当下觉得大王又逗又辛酸,居然到了向退居二线的老人家求援的地步,老头儿白发苍苍,门牙也掉了二颗,七八十岁了,长期抽烟袋,把屋子弄的都是烟草味。不能想象大王带一堆老头和傅昶斗是什么样的辛酸的场景,真可怜。唉...
另外有一年轻女子在给大王倒茶,磨墨。
文瑾看到这里,又不如意看了,把伞搁在窗台上就走,谁知伞合起时比较圆润,窗台往底下有点斜,伞就滚在地上了,发出啪的一声,文瑾连忙回身去捡起伞。
这一声里头的人都听见了,都朝小窗看过来。
文瑾正捡了伞要搁在窗台,刚立起身子,就和皇帝四目相对,他正凝着她,她不期然跌入他眼底,一个多月没这样四目相对了,她不知如何心头就有些作慌,捏了下伞柄,啪一声伞就打开了,她挺尴尬。
傅景桁低低笑了。
文瑾连忙把伞合起,只听他在龙案后说,“脸色好多了。方溺水出来那时脸色苍白,把人吓的魂儿也没了。给你搓手压腹的才叫你把水吐出来。”
文瑾不同他言语,把眼睛去看他院子里的仙鹤,但这回看见他面色,的确颇为恹恹苍白,又记起玉甄说他身子大不好了,还有他父亲不愿意驮他看星星的事了,以及他失道寡助的事情了。
但她仍恨他欺骗她感情,见到他一下就回到落湖那天的情景,什么他的一见倾心,什么他和千婵互补,对他憎恨了起来。他变脸太快。
傅景桁对对面的兵部老先生道:“烦老人家等会儿。朕同内人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