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气,退后几步,坐在身后的沙发上,眸色带着刺骨的冷意。
“你不愿意。”他道。
安以夏把头埋得很深,咬着唇不说话。
湛胤钒语气里带着莫大的愤怒,又说了句:“你是不是不愿意?”
安以夏还是没反应,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
“安以夏,我的耐心有限……”
她忽然脱口而出:“你这样做,跟你舅舅有什么不一样?”
湛胤钒看着她,冰冷的目光透着危险的信号。
安以夏张张口,脸都吓变色了。
她一声吼完,又把头埋进膝盖。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你们都想那些龌龊的事,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玩物吗?”她闷闷的质问,带着颤抖。
湛胤钒欲言又止,掌心被捏得泛白,面色发黑,肃穆难看。
安以夏咬死了唇,皱紧眉头。
湛胤钒像老僧入定一样,坐着没动。房车内的压迫感还在,安以夏依然小小一团缩在门边一角。
一个世纪的沉默过去,湛胤钒终于起身。
本不想多说,但有不甘心。
他做这一切,难道就白来了?
“什么原因?”湛胤钒忍不住问。
安以夏咬唇,“我不是那种女人!”
湛胤钒黑脸:“知道,但你能保护自己多久?”没有靠山,她迟早被这个环境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安以夏不回应,湛胤钒道:“你所有的一切,我来承担。”
“我不愿意,湛总,您别说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绝不用身体做交易。”安以夏哽咽说话,“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湛胤钒怒问:“前些天遇到的事情,你以为你能逃几次?倘若我没有追那一个电话,你今天还有底气跟我喊这些话?”
安以夏泪流满面的抬眼,望着他:“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早就很累了。”
她眼里倔强,看得湛胤钒心刺痛一瞬。
“不要当成交易。”湛胤钒忍不住解释,他没那意思。
难道他费了这许多心思,跟那些肤浅的男人是一样的?
安以夏不回应,“我想回家。”
湛胤钒心口一睹,真想将她一坨当球踹上天,这女人为什么会这么麻烦?
“你要钱,我给你。”
“不要!”
“谢总汇进你账户的三十万又怎么解释?”湛胤钒问。
要不是看在谢成意那头猪人财两失,这事他能罢休?
安以夏一顿,缓缓抬眼望着他,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湛胤钒再道:“语气铤而走险去求别人,不如求我,我能满足一切你的要求。包括,让你的父亲醒来。”
安以夏眼里亮光一闪,又恢复平常。
他又不是医生专家,又不是大罗神仙,他说一句话,爸爸就能醒来?
安以夏无动于衷,“对不起,我不是那样的人。”
“安以夏,你想清楚再回答我!”湛胤钒怒了。
安以夏咬唇,泪光闪闪的看着他:“如果我愿意这样做,我就不会求到你那去,多的是愿意‘给’我钱的人,但我都没要。湛胤钒,我再说一次,我不是那种人!”
湛胤钒落败,脸色难看至极。
“我若要毁了你,轻易而举。”湛胤钒压低了声音说,说得用力。
安以夏眼神倔强,咬紧唇。
“除了我,你还能依靠谁?婚期在即的陆岩峰?”湛胤钒低声问。
安以夏一字一句低声说:“我自己。”
“行,你有种,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湛胤钒挑了丝寒气,后靠沙发,不再说话。
安以夏微微抬了眉,扶着门站起来。湛胤钒的目光紧紧贴在她身上。她手摸着把手扣,忽然拉开,呼啦一声迎风而出,小摊都不要了,撒丫子狂跑。
候在外面的人皆一愣,齐刷刷的目光追着跑远的姑娘,后又齐刷刷的看向明叔。
明叔意外得不行,赶紧提着脑袋上车看情况,别不是打了一架……
明叔头探进车里,视线刚进去就看到大少爷佛爷一般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脸色是不出意外的难看。
明叔缩回头,咽了口唾沫再提着胆上车:“大少爷……追吗?”
湛胤钒微微抬眉,语气森冷:“谁给她的脸?”
明叔立马下车,谁给的?那还不是您自己给的?
*
今天是陆岩峰和湛可馨的订婚之日,一早全城各大商场就热闹开了。各路商家出台各种能够与这世纪婚礼牵扯上关系的营销方案,大肆宣扬这场奢华的订婚仪式。
一大早就连街边打扫的大妈都知道今天是飞钒国际大小姐订婚的大喜日子,全城张灯结彩比春节还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