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细碎的话里,他重新认识了她,那是一个与那日张扬着钻他马车,还占他便宜完全不同的形象。
母亲难产而死,父亲郁郁寡欢导致身体衰败,幼妹痴傻却力大无比,被流放区的人挑衅欺凌,她每日勤起练功,学着照顾父亲和妹妹。
父亲病逝后,她独自带大幼妹。
他不是暖房里长大的娇花,辽东王府的孩子人不及马高,就要学会骑射,进山打猎,下地劳作,野外存活,都是他们必修的课程。
他能想象她的不易,心里竟生出一丝怜悯,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嘀咕着,渐渐睡着了,他亦喝了不少酒,竟也那样睡去了。
但他没想到,自己睡着了会将她当做枕头,温柒揉了揉眉心,也从地上站起,往门外走。
门外,封芷兰已经穿好了鞋袜,正在捋有些凌乱的头发,见他过来,忙道,“我先回去了,昨晚之事对不住。”
她刚穿鞋时,瞧见地上有不少头发,再看温柒披头散发,她不敢回忆自己昨晚发酒疯的场景。
温柒顺着她的视线,偏头看了看自己散在身前的头发,大概头顶比鸡窝也好不了多少,幸好四方木头不在,否则传出去,他温柒几世英明都要丢尽了。
刚这样想,便听得外头有脚步声,继而是木头大喊着,“公子,公子,我们回来了。”
温柒脸色一变,“快走。”
但想到什么,他咬了咬牙,还是多说了几句,“你妹妹天生神力,若好生引导,能习得一身不错的功夫,将来也能自保,你若需要,过几日我可给她介绍个师父。”
封芷兰都跃上墙头了,听了这话,又顿住了,她想起来,她昨晚好似跟温柒提过,担忧无心的未来。
没想,他竟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她冲他抱拳,“那就多谢了。”
她的基本功是爹教的,但后来爹身子不好,又早早去了,她一身功夫是靠自己摸索着练的,很难给无心一个好的引导的。
温柒颔首,示意她快走。
封芷兰看了眼往院里跑的两个护卫,便跃下了墙头。
温柒那催促的眼神,让她莫名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女流氓。”木头远远看见墙头站着的人,虽做了男子打扮,可那张脸不就是那天晚上轻薄他家公子的吗?
竟还追到他们府里来了,再瞄一眼自家公子,头发凌乱,神情憔悴。
<b/> 这是……这是被女流氓糟蹋了?
木头瞪大了眼,速度飞快地往墙头跃去,他怎么能让欺负她家公子的人逃走,“占了我家公子便宜就想走,没门。”
语气里竟透着一丝兴奋。
“回来。”温柒喝道,抬腿就要去阻止木头,却被四方一把抱住腰,“公子,你丢了清白不找人要个说法,老祖宗会扒了我和木头的皮的。”
“胡说什么,我们只是喝了点酒,比试了下身手。”温柒用力挣开四方,木头是一根筋,不阻止他真的会追到人家里去要说法。
那岂不是毁了她的名声。
四方不信,“酒后最易乱性,公子你别怕,木头会将她抓回来,让她对你负责。”
那女子是谢酒身边的人,他观察过了,是个不错的姑娘,最重要的是,公子昨晚趁他和木头不在,请人家姑娘来家里喝酒,分明是对人家有意的。
否则他从前怎么不见请别的女子喝酒?否则那晚被人钻了马车占了便宜,为何还要帮人脱身?辽东七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果然婵嬷嬷说得对,主子大了,留不住啊。
温柒不知四方心思,见木头追着封芷兰没了人影,急的定了四方的穴位,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