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嘲讽下自己,然后让自己的情绪更足,然后再演出狂人的味道?
就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样,打脸的一刻是最爽的?
毕竟那情节对于高启盛这个角色来说,也的确是人生较为得意的几个片段了。
「不不不。」像是看出了路扬的脑补,季林又赶忙补充说道:「我是说,你这酒量对于这部分戏来说,真的很棒。」
「嗯?」
现在路扬疑惑更深了。
疑惑的不止他一个,就连一旁的张志渡都想不明白季林说这话的意思。
「老板,帮我拿两支啤酒。」季林打了个响指,示意老板上酒,然后又转头看向一旁,「老张,你能喝吧?」
「一瓶,小事。」张志渡并不在意,「我喝下去,脸都不会红。」
「路扬喝酒脸红吗?」季林又问这个问题。
路扬:「......」
什么鬼啊。
都开始喝酒了么,问题是他酒量不行啊,等下还要演戏,鬼知道到时候的自己会是什么个状态,万一演不好,就梁河导演那脾气......
他是尊重自己,但这并不代表不会对自己发脾气啊。
「喝酒脸会红吗?」季林又问。
「不会。」想了想,路扬还是认真答复了。
「得了。」季林从旁边拿出了个杯子,把早餐店老板送来的两支啤酒打开,只给路扬倒了一杯,还是那种并不是很满的一杯。
「你喝,喝完拍戏,出问题找我!」季林说得信心满满,「如果拍不好,我跟梁导请罪!」
路扬:「......」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季林这家伙跟个吵事的小孩似的,赶忙把杯子放到了路扬的嘴边,还想直接倒进去。
真——灌酒。
路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闭着眼睛喝了下去,像是喝下了一杯没有解药的毒药。
「一杯够了,再多我要醉了。」路扬摇了摇头,「然后呢?」
「然后......跟我们聊聊天。」
「聊什么?」
「聊高启盛。」
「......」
「我记得高启盛这个人很自负。」季林看向张志渡,眨了眨眼睛,「是吧?」
「是。」张志渡和他碰杯,虽然不清楚季林的意思,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其实那部分安欣过来搜枪顺带吃饭的戏份就表现得很明白,高启盛不想再被人欺负了,他的野心很大。」
「而且......」季林把杯中酒送到口中,「高启盛还在KTV里看到了自己不是很想看到的事儿,最后偷偷摸摸把那个人打了。」
「因为自己吃了太久的泡面,他付出一片真心,然后全都喂给了狗。」张志渡说。
「后面......高家有了白金瀚。」季林突然看向面前的路扬,「高启盛,你当时怎么做的,那时候又该说什么话?」
这是讨论问题么?
还是在帮自己梳理剧情和顺带进入情绪?
路扬想不清楚,他的酒量着实不行,此刻的脑子的确有些晕乎乎的,不过好在酒量还没上头,还能把话说出来。
「吃了那么多的苦,又或者走了那么多的路,高启盛当然要表示下自己的想法,所以他说了很多话,关于白金瀚建立时,他和他哥在做什么,还有身边的小弟在做什么,最后表示了自己的野心和......狂傲。」
「他当时说了什么话?」季林循循善诱,「最后一句。」
「高家看上的东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路扬脑子里还带着最后的一丝清明。
「大声点。」
「高家看上的东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
「再大声。」
「高家看上的东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
「还是不够大声。」
「高......」
季林问了一遍又一遍,路扬也说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季林觉得这家伙的酒没
到位,脑子还带了点清醒,甚至又给他灌了两杯。
以至于,十多分钟之后,路扬的脑子已经迷糊了。
都不用季林问,他大喊了一句:「高家看上的东西,早晚都得是高家的!」
早餐店的老板还在那里蒸小笼包呢,这突如其来的大喊属实让他吓了一跳,然后小声地看向路扬几人,「那什么......这小笼包,你们还打算给钱么?」
路扬的头趴在桌上,右手竖着手指往天上指,都不用喊出来,早餐店老板都能猜出他想说出什么话。
可是那话没有说出来,他睡了过去。
老板缓了口气,看着桌子上的两瓶啤酒,服了。
「给给给。」季林陪着笑脸,把钱塞到老板手里,「见谅见谅,他今天醉了。」
这酒量,老板也是醉了。
季林冲张志渡使了个眼神,拍摄的时间到了,两人把路扬抬到拍摄地。
地方到了,是个KTV,还是总统套房,装修得不错,很有白金瀚的样子。
这是剧组里面几个家伙整天在附近洗脚唱歌的发现。
也是今天的拍摄地。
张志渡已经穿好衣服,坐到了正中央,所有演员,包括群众演员都准备完毕了,只有路扬。
这家伙虽然换好了衣服,但依旧缩在角落睡觉。
梁河看向季林的眼神很怨恨,他知道路扬当下的情况是谁的手笔。
季林不管,晃了晃路扬的头,让他清醒过来。
「醒醒。」季林看着睡眼惺忪的路扬,「高启盛,醒醒。」
路扬晃晃脑袋,「怎么了?」
「白金瀚今天开业了。」季林指着包厢里的众人,「你是老板,总要说几句。」
「说什么?」
「说你之前说的话。」
「哦。」
季林冲梁河比了个OK,然后让摄像开始拍摄。
路扬晃晃悠悠地拿起一旁的话筒,晃晃荡荡地走到中央,是醉酒的样子,跟原来他写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路扬还记得那些台词。
他大笑着,像个什么都不管的醉汉,说得话也极其激昂,「这是白金瀚,这个场子呢,以前不是我们高家的,它在建成的时候呢,有的人在读书,有的人在卖鱼,有的人在菜市场,但是现在这个场子,它姓高。」
这么说话没有气势,醉酒的人又容易被人鼓舞,更何况今天的路扬已经重复那句话太多次。
所以他觉得还应该加点什么。
于是他拿起了旁边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