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又捂着伤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梁红玉强忍着心中的气,在担忧之下,咬了咬牙也只得哼了一声,拿出一些基本的药物给刘赟换上。
而此时,兀颜光却是眉头几乎锁成了一团,很明显,眼前的这个人让他前所未有地感到棘手。
“如何?兀颜统军?”
费茵茨摊了摊手,满脸笑意地说道:“这就是我唯一的条件。”
不只是兀颜光,他这话一说完,几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干了。
然而碍于这个人的身份,他们又丝毫不敢反驳出来。
于是,只得在心里往死了骂。
虽然这个人是罗马驻辽国商会的总会长,但是无论如何,他这要挟的手段也太过分了。
“费茵茨,你不觉得你的要求有些过分吗?”
兀颜光的语气渐渐沉了下来:“你如果一直在这里观战,应该知道这几个人对大辽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我们并不是没有放他生路,相反是他们自己不走的,况且有多少家庭因为他们失……”
“你给老子闭嘴!”
杨再兴拼死往外围冲突着,嘴里骂个不停:“就你们这帮蛮夷也配谈仁义?前几年在太原一带的烧杀抢掠,莫非你们能推托掉不成?”
“把他给我杀了!”天山勇怒骂道:“别让这嚣张的小子活着!”
那些士兵正想动,却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再一次给震住了。
“噗!”
一阵刺疼传来,天山勇摸了摸右脸,才发现脸上已经添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而那支箭矢,早已经穿透他的披风,钉到了身后的房屋上。
“看起来,有些朋友似乎太心急了。”
费茵茨放下了手中的长弓,取下了身上的特质盔甲,直接一起扔到了一边,对所有人举起手来示意后又放了下来,他笑着说:“我还是那句话,要么罗马从此断绝和辽国的商业往来,要么今天你们杀了这些人,然后再杀我,赶快决定吧。”
“请相信在下有说出这句话的实力。”费茵茨看这些人神情冷静,便又似笑非笑地说道:“兀颜统军,这事的处决权可是在你手上,你自己看着办。”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个素未谋面的大人物为他们出头?”
兀颜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青年,虽然他表面上一脸微笑,带来的麻烦却是无需置疑的。
天山勇看向兀颜光的目光也变得阴沉了起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费茵茨笑道:“你只要知道,他们一个人也不能死在这里就行了。”
说完,他便随意地靠在了附近房屋的墙壁上,看也不看其他人。
那些辽军士兵更是看得心头喷火,这会长费茵茨掌握着罗马和辽国通商的一切大权,这据说是他们那什么皇帝赐予的。
而辽国现在看似实力强大,但实际上各种资源极为缺乏,就像粮草,以及火炮和火药。
前者是因为辽国草原开发过度,早已经支撑不起庞大的骑兵部队。
因此,只能从罗马购买。
而后者,自然是因为辽国科技落后,只有从罗马这种科技强国手中学习模仿的份。
丢了这些,可以说辽国和一个原始部落就没什么区别了!
因此,不管怎么说,别说他们,就算是兀颜光,哪怕是天祚帝,也得供祖宗似地供着这个尊贵的会长。
所以看着他现在这么目中无人,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想到这里,那些士兵就恨不得骂娘。
禀例的寒风吹荡在城内,虽然雪势已经快要停了,但是这紧张而严肃的气氛混杂着复杂的局面,依然让所有人都有些心情沉重。
“可以,我答应你的条件。”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兀颜光居然把这事答应了下来!
“元帅,不能妇人之仁啊!”
愣了片刻后,天山勇冲了过来说道:“这事还是通报秦晋王或是陛下,待他们决定,我们何必被他要挟而放了董双这个大祸患,古人云:放虎归山,后悔无穷啊!“
“行了,我意已决,都不要劝了!”兀颜光大手一挥,又沉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耶律淳有什么关系!”
说完,兀颜光猛地转过身去,走到了士兵们中间整顿局势,也丝毫懒得再去理天山勇。
<bK/> 天山勇听了兀颜光这话,心中却是暗自发凉,冷汗直冒,再不敢说什么。
“既然统军大人已经这么说了……”费茵茨站直了身子,嘴角已经微微上扬了起来。
“用你们华夏人的话来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费茵茨正了正衣领,晃了晃脖子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双方的怨仇就此化解,如何?”
“没问题。”兀颜光沉声说道:“私怨可以化解,只是君命难违,若是日后沙场相见,可别怪在下手下无情!“
“那倒是谢过兀颜统军了。”董双撑着枪勉强站了起来,站直了身子后,昂着头冷笑了一声:“还麻烦安排三辆马车,再打开城门。”
士兵们的心中尽管都有些怨气,但看主将也下了军令,只得去一一照做。
兀颜光往前走了几步,叫士兵们纷纷撤了围,正想和董双以及费茵茨二人谈几句,后方却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报,统……统军大人,南……南门和东门西门的守军都被人杀光了,现在敌方的三个人都已经往这边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