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是你自作自受!”
岳飞屹立在巨石之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城墙上数以千计的弓弩手,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紫金弩,语气平淡地说道。
那些西夏最精锐的弓弩手,一个个都失了灵魂一般,目瞪口呆地不敢动。
“大哥,干得好!”
“元帅威武,元帅万岁!”
何元庆和严成方以及数万战士都是愣了片刻,随后战场上响起了暴雷一般的欢呼声。
李乾顺一死,西夏指日可破!
“噗……噗!”
“孤不服,不服啊!岳飞,孤就是做了鬼也要取你性命!”
李乾顺猛地把那支箭抽了出来,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身大吼了出来。
随后,他便摔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所有人,加紧防守!”
山呈祥看着李乾顺那血肉模糊的脖子,心中也是感叹不已,咬着牙督促所有人继续战斗。
西夏士兵看皇帝死了,纷纷咬牙切齿浴血死战,硬是顶住了岳家军的三次猛攻。
岳飞看伤亡过大,便叫暂且撤下,围住城池只不攻打,和众将商议别图他法。
过无二日,汤怀王贵率后续兵马十万赶到,岳飞看附近川水暴涨,便令人挖掘河道,准备水攻兴庆府,西夏士兵看了,尽皆抱头痛哭,坐地等死。
第三日,岳飞叫全军五万余人攻城,九万人由张宪统率在外围设下多处埋伏,防范西夏人主力分兵回援,自己亲自披挂上阵,和将士们一同冲锋。
在投石机和床弩的火力掩护下,岳家军将士对被包围的西夏军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势,当天就杀死敌军二千余人,自身仅死伤二百余人。
山呈祥和太子李仁爱看远处川水已经挖通了大半,城外又围地铁桶一般,二人都是万念俱灰,只图等死。
时间已经到了黄昏,城中被围困多日,缺粮少衣,早已人心大乱,造反叛变者数不胜数,山呈祥也只得尽力镇压。
而此时的雪地中,岳飞正站在指挥沙盘前,他的头盔和睫毛、鼻尖,早已经被大雪覆盖地严严实实。
禀冬的寒风在空中飘荡着,所有战士尽管衣着单薄,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集中在岳飞的身上。
飞舞的雪花就像碎片一般,从半空中坠到树梢上,再落到每个士兵的身上。
最后,被他们的体温所融化。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的情绪。
有时候,可以报仇的机会,被人硬生生地摁在原地不准动弹,那么一定会让人崩溃。
而现在,就是这幅模样。
就在刚才,岳飞叫部队停止了攻势。
所有人,把早已残破不已的城池团团围住,只围不攻。
每个岳家军战士的的眼中,复仇的愤怒焰火都在疯狂地闪烁着。
“大哥,不能回去啊!”牛皋举着双锏咬牙喝道:“西夏的狗皇帝已经死了,我们只要打下这最后一座城池,就能替死去的众多兄弟报仇血恨了!”
看没什么人理他,牛皋又骂道:“你等要走,唯我一人也要和西夏贼人死战到底,走便走了,都走,都走!”
“牛皋兄弟,听大哥安排,别惹大哥生气了!”严成方低喝道。
牛皋死死地咬着牙,看着那道指挥沙盘,双拳死死地攥着。
指挥沙盘上,整齐地排列着十道金牌。
在冬日的残阳下,金牌上反射的耀眼光芒,刺得每个人的眼睛都有些生疼。
岳飞的手上,正拿着刚才得到的最新一枚金牌。
而更让岳飞痛苦的,是他的内心。
尽管面庞上静如止水,但少年的内心深处,正在进行着剧烈的挣扎。
他知道,自己是这支军队的顶梁柱,脊梁骨,任何时候,他都要从大局出发,为所有人的利益着想,保持冷静思考的头脑。
战士们全都盯着岳飞的脸庞,他们清楚,这个年轻人带给了他们太多的奇迹。
只要他愿意,他们可以立刻拿起武器为他赴死,毫无犹豫。
这一次,也是一样。
“报,京城圣旨金牌前来!”
“皇帝诏曰:宣镇远将军岳飞,接令时即刻回军东京城,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