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傻孩子,胡说什么呢,这都是萧公子和柴大官人的功劳!”
一个中年人踢了面前的小孩一腿,嘴里低声训斥道。
“砰!”
“哎哟!”
“爹,你踢我干吗?!”中年人爬了起来正想开骂,见那个老头是自己父亲,只得陪着笑脸问道。
“蠢货,这明明是镇东候董大人给我们的宝贝!”老者抬着拐杖,指着中年人怒骂道:“哪有你这泥腿子这么教小孩子的!”
“行了,各位乡亲!”
柴进从一旁走了过来,围地铁桶似的人群顿时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很快,他已经走到了土地旁。
柴进看了看那杂交水稻的长势,只是笑了笑说:“乡亲们,你们就按照我留下的配方来,用这培养液每日早晚各浇灌一次农田里的水稻。”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三十天之内,这种新式水稻就能收割!”
柴进这话,顿时让附近的农民都是连声地惊叹。
在这寒冬腊月里,这水稻不但可以生长,而且居然三十天就能收割一季?
要知道之前的饥荒就是因为缺少水源灌溉,气温又长期干旱,粮食根本种不出来,才导致了现在这种波及到全天下,饿死者数十万计的大灾难。
而这什么“杂交水稻”,居然不需要大量的水源,生命力强悍不说,而且靠着极少量的培养液,就能存活下来。
更恐怖的是,要是按柴进所说,这新水稻的产量还在传统水稻的数千倍以上?!
“柴大官人,您和镇东候的这发明真可谓是拨云见日啊!”
附近的地主聚集在一起,对着柴进双手抱拳,满脸堆笑道:“还请对镇东候表示下我们的心意。”
“这个自然没问题。”柴进笑了笑说:“要去齐州发展商贸和让子女去做官,只要在律法允许的范围内,我们都支持,只是,你们在这里的表现……”
“柴大官人不必担忧!”那些地主喊道:“我们给乡亲们免除两年抽成,并且大量开仓放粮,先帮乡亲们撑过这段空档期再说!”
柴进只是微笑着说道:“那就感谢各位员外了,我们定然不会忘记各位。”
那些地主心中大喜,便纷纷散下去,组织放粮了。
“怎么,你还是来了?”
柴进看也没看便对后方说道:“五天了没看到过你一次,我还以为你要隐居山林了呢?”
萧嘉穗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了过来,淡淡地看着眼前的水稻幼苗。
“这些新式水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萧嘉穗语气平静地说道:“董双他应该只有一份吧?”
“我倒是希望能有两份。”柴进语气渐渐严肃了起来:“这样,也能拯救更多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百姓了。”
良久,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对话。
场面,沉默了很久。
直到柴进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平静的局面。
“萧公子,跟我走吧,董兄他需要你的辅佐。”
萧嘉穗没有说话,只是转过了身去,面向太阳站着,双手背在身后,久久不曾开口。
叹了口气,柴进还是摇了摇头,便转过了身准备先回客栈休息。
“文引兄且留步!”
刹那间,柴进迈起的右腿又悬在了空中,嘴角带起了一丝笑意。
“天下如棋,一步三算,若是能够改写天下人命运的话,这盘棋未必没有意思。”
萧嘉穗一步步走上前来,面带微笑说着:“董双这人,很显然是一个合格的棋手,值得我萧嘉穗追随。”
柴进转过了身,看着夕阳下的这个青年,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是伸出了右手。
萧嘉穗也笑着伸出了右手,在残阳的余晖下,附近的田野被一片火烧云的光彩所笼罩。
然而,一片窜急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很快,前方已经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柴进和萧嘉穗二人往远方眺目望去,却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远处,一匹通体赤红,无有一根杂毛的马正在飞速靠近着。
而马头上,戴着一副黑色的铁盔。
“不好,是大哥那里出事了!”
东京开封府,太尉府内。
“报,大人!”
一道通体黑色的身影极速奔跑了过来,他几乎是隐藏在黑暗中,双手抱拳说道:“根据您的指示,我们已经探测到,董双此人目前失去了对齐州军队和城池的一切掌控,他目前正在江湖上游荡,而其身边势力的具体残存实力还不清楚!”
高俅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手中长剑仿佛已经和人合为了一体,挥舞扫动着,卷起满地的落叶,又将其瞬间化为了飞灰。
在这夜色中,几乎寻不出他的踪迹。
“大人!”
杨腾蛟眼神颤抖了几下,语气却渐渐严肃了起来:“我和云将军得到的信息可是千真万确!”
“那就让吴用赶紧动手找出董双的踪迹,把那个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小子给彻底碾碎了!”
高俅站稳了身子,将剑唰地一声收入了剑鞘,语气低沉着说道。
而此时的沧州城,漆黑的深夜中,却是有些和往常不同的热闹。
“快,赶快,都给老子快点!”
骑在马上的军官们高声喝骂着,让军队加快行军的步伐。
“蹬蹬蹬蹬蹬!”
一连串的马蹄声和士兵们奔跑的声音,在青石板地砖上回荡开来,久久飘荡于城内。
此时城内被惊醒的百姓不在少数,当看到外面集结起来的军队时,他们顿时吓得又关上了门窗。
“大人,我看这次肯定能消灭梁山贼!”高个军官站在范太守面前低头哈腰地笑道:“那些贼人只来了几百人还想觊觎您的沧州城,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啊,哈哈!”
“行了,你小子的人今天要是失败了老子可拿你没完!”范待关上了二楼的窗户,在一旁笑骂道:“要是不让那杨家女人陪我哥喝个尽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范太守微微地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起来,他那原本就肥胖的脸颊一笑,几乎连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你小子等会可记住了!”范待对着那高个军官骂道:“等收拾了梁山贼寇,赶紧连夜带人把那杨家的寡妇给我哥带回来,别让那娘们继续霸占着地皮了!”
“范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啊……”那高个军官点头哈腰地恭维着。
而此时,酒楼对面的一座客栈楼顶,一个青年的身影伫立在屋檐尽头处,月光的映忖下,让他仿佛披上了一层银霜,整个人更显得神秘莫测。
“呵呵,看样子,他们都已经进套了。”青年左手微微抬起,揭开了些头上的帽檐,昂着头远远望了望对面的酒楼。
身后的人流声已经出了城门,声音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了夜空中。
“那么,行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