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对方不说事由,不许他人随同,连金枪都不能带!”
他语气愤然。“没办法,当年欠了他们人情,没法不还的那种。”
矮小老者说道。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很快出了宅邸大门。
老者勒令众人留步。
沿着宽巷,他走出百余步,及至巷口,终于忍不住回头一望。
【飞鸣华府】的匾额下,送行的家人与管家也正看来。
对视中,世界发生变化。
两侧隆起青山。
居中的谷地里,演武场细沙铺就,刀劲正纵横。
围观者众,有自家子弟,也有外客。
身材魁梧的中年武者手提环背大刀,三步连踏间,以刀花削飞左右木柱,最后一斩横断三重盾牌。
“不愧是段家刀!”
客人高声赞道。
武者抚须发笑。
这时,边上子弟快步过来,附耳说道。
“家主,外面来了位使者,说是您的‘旧东家’。”
武者的面色冷下。
他本能地瞥向手中钢刀。
雪亮刀面上,倒映着远处的崇山。
视角穿入。
温度骤降,空气清爽而寒冷。
山顶空旷处建着座道观。
侧面的石岗没在云中,周围耸立着更高的群峰。
人声喧闹着,所有的门都洞开。
一位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年在大殿中心处跪下,朝主位上一身道袍的高瘦武者叩首。
“张小虎,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裘敬安的记名弟子。”
后者朗声宣告。
话语毕,他一抬头,恰见到身着黑衣的信使,正跨过道观最外侧的门槛。
欢呼声轰然热烈。
沙船模型供入河畔的龙庙。
新船在众人瞩目下下水。
“我们顺德行有了第七艘船,东家可得给大伙说两句!”
喜气洋洋的管事喊道。
一身锦袍的东家抹了把光头,大步跨上台。
“众诸位能来捧场,曾某不胜荣幸……”
他笑容满面,衣背却已被汗水浸湿。
曾以为再也不会收到的密令,半个时辰前,却又送到了面前。
拦江鬼。
一个戴上一次,便终生都无法摆脱的面具。
画面最后一次凝滞,似乎是推动者已力竭。
然后,光影声音如狂澜般倒卷。
高台、新船、道观、山庄、宅邸、船舱、小院……
一切又归于回溯的起点——断剑贯入詹元子的心口。
晕眩感再度漫开。
叶斩的身子微微摇晃,一把扶住身旁廊柱。
时间恰好过去了一个时辰。
洪范睁开眼,见到西方世界,残阳涂满半边天。
想起那六张脸,他只觉得浑身的血都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