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发足踏下,竟一脚踩空。ωω
【演武场怎么会有水?】
这是他心头第一個念头。
【不是水,是流沙!】
只是起心动念间,流沙已吞到宫子安膝盖,并如老树盘根般锁死其下身。
危险感沿着脊椎霎时爬到天灵。
宫子安望向两米外的洪范——其沙甲陡然凝缩压实,譬如出拳前的蓄力。
然后,爆发。
“霸王卸甲!”
洪范低吼一声,自沙甲正面飙射出数十枚锋利沙矢,把对手全然罩住。
没有瞄准,没有重点散布……
不过是竭尽全力的快,竭尽全力的猛!
宫子安仓促间被限定死身位,只得运足真气团身硬吃。
荒沙的暴怒骤起骤落。
洪范缓步拉开距离,因出力过度而喘息。
宫子安则挂彩六处,衣衫上红黄混色,鲜血已然淋漓。
连续被洪范阴到两次,他哪里还能有一开始闲庭信步的气质?
场边,金海人的喝彩声如潮水般涌入校场。
浇得宫子安怒气更盛。
“洪范,我小看你了!”
他双腿上玄阴真气激荡,顷刻破坏了陷阱的流沙结构。
“寻常贯通巅峰着实不会是你对手。”
宫子安迈上地面,双手结印。
喝彩声被瞬间杀死。
“阴蚀。”
他高声喝道,引爆了潜伏的所有玄阴真气。
洪范全身经脉中,霎时窜起十几股“乱军”,开始大肆破坏。
先是辛辣感泛起,而后程度极速加深,转为无法形容的剧痛。
他这才理解之前洪胜为何被逼得自毁神经。
沙甲崩塌大半,身上汗出如斗。
洪范双手拄膝,呼吸艰难好似溺水,尝试适应疼痛。
但有宫鹏云前车之鉴,宫子安没有一句废话,大步上前就要施以辣手。
这一刻,所有人都认为胜负已分。
哪怕洪家高层也是如此。
洪范没学过炙痛,也不可能学得会。
浑然境以下,控制力不足的炎流劲无法把握住度,或者无法完全阻断疼痛,或者会连组织器官一同焚毁。
可没想到,宫子安在接近洪范五米范围后,整个人也突然颤抖着停下,汗发如浆几乎跪倒。
“来而不往非礼也!”
洪范忍痛笑道,缓缓站直了身子。
众人一时茫然。
“我明白了!”
旁观的高俊侠突地高呼道。
“刚刚沙箭制造的伤口里有留下了砂砾,二公子在操纵对方血肉中的砂砾!”
所有人都醒悟过来。
血肉伤口里夹了沙子,而且这些沙子还像钝刀子一般切割不停,制造的痛楚可想而知。
对决双方都在饱受剧痛困扰。
但战斗并不会中止。
“安哥,这人的控沙距离有限,退远些用气针!”
恢复了一些的宫鹏云朗声提醒道。
宫子安闻言立刻蹒跚后退。
然而洪范哪里会让他逃开?
两人的距离不仅没有拉开,反而越来越近。
战火重燃。
战斗的风格变得粗糙而大开大合——双方都因为痛苦而无法精细操作。
宫子安放不出飞针。
洪范无法聚沙塑形。
一时间他们所能使用的都只剩最基础的杀法——阴流手与烙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