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阳最终还是没能想起楚州有什么姓沈的古玩世家来。
但若不是古玩世家又如何能培养出如此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出来?这让柳东阳百思不得其解。
沈愈尴尬笑笑:“柳老,感情的事……哎不说了,您老忙着,我得追我妹子去了,她对咱们旧货市场不熟悉,别生气之下再走迷路了。”
柳东阳笑呵呵的望着出门而去的沈愈,真是越看越喜欢。
重情重义有原则。
更是有这个年龄段难以形容的古玩鉴定功底,既然碰到了那就没有错过的道理。
虽然并没有获取对方的联系方式,但已经知道他在楚州古玩城有店铺那就好办了,就是一间一间的找那也能找到他。
“年轻人,你的好运来了。”
沈愈自是不知道自己被人给惦记上了,他刚追出博古堂的大门就发现顾青青正与三个身着女士西装的年轻女子说着什么。
这几个人身材高挑,眼神锐利,呈三角站位将顾青青紧紧护在中间,一看就是受过某种专业保护训练的。
几人的旁边是一辆挂楚州牌照的奔驰E300L出租车。
沈愈看了眼司机位置,也是一位身着女士西装的年轻女孩,看到这里沈愈就明白了,这四人应该是顾家给顾青青请的贴身女保镖。
“青青?”
顾青青转过头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不过她还是为沈愈介绍道:“愈哥哥,这是泰和集团安保部的几位姐姐,她们是保护我安全的。”
“辛苦了。”沈愈先跟几人打了个招呼。
不过对方并不领情,好似没听到一般。
沈愈也不在乎,对顾青青笑笑:“傻丫头,人跑出来寿礼不要了?”
“愈哥哥,要不然你跟我回东江吧?
“咱俩一起创业,或者我们一起在东江的青牛观古玩街开一间古玩店铺。
“我现在卡了有两千多万,每年还有近九百万的分红,足够我们买下一栋三上三下的店铺了。”顾青青眨着一双美眸,用最柔软的语气说出了让沈愈很是感动更有些心疼的话来。
“青青,你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一下好不好?”沈愈只能先应付着,他现在真的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对了,这个小碗是实打实的清代官窑瓷器,它的真正价值在五十万上下,做寿礼足够了。”说完,沈愈将打包好的小碗递给了顾青青。
“愈哥哥,那多出来的钱我转给你,反正是我二哥花钱,你不要白不要。”
“不用,其实我知道顾伯伯为我家偿还了一部分债务,至少在三百万左右,我心里一直很愧疚,这个小碗就在那笔钱里扣除吧。”
“小姐,我们该走了。”顾青青身后的女保镖开始催促。
“那愈哥哥再见。”顾青青努力对沈愈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然后转身朝奔驰出租车走去。
走出几步,顾青青再次转过身,此时的她眼眶已经红了。
泪水噙在眼中努力的不让它流出来,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顺着脸颊缓缓滴落。
看到顾青青流泪,沈愈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他不是个傻子,顾青青的一切表情动作都是对自己恋恋不舍的一种表现。
“哎,我还是小看自己在青青心里的位置了。”沈愈重重叹了口气。
上前几步,沈愈取出裤兜里的手绢小心翼翼的给顾青青擦去脸上的泪痕,同时柔声道:“傻丫头,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哭什么?等我有时间了就去东江看你。”
顾青青语带呜咽的说:“愈哥哥你这么优秀,也许下次来东江看我时就带着女朋友了。”
“就因为这个?”沈愈装作没好气的问。
“嗯。”顾青青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事还不简单吗?我要是想找女朋友了就先向青青你汇报,你若是同意呢,我就找,你不同意的话,我就不找了。”沈愈把手绢叠好后,又揣进了自己的裤兜。
“真的?”顾青青有些不敢相信。
沈愈满脸严肃,一本正经:“当然,你不答应我就不找了,反正青青大小姐有的是钱,我也不怕没地方吃饭去,好了,这下该开心了吧?”
扑哧!
顾青青终于破涕为笑。
“小姐该上车了,二公子说下午四点在酒店与你有事要说。”女保镖打开奔驰车的后车门提醒道。
顾青青坐上车,脸上虽然还是有些不舍,但已经带了笑容。
直到顾青青的奔驰车已经看不到,沈愈才重重吐出一口气,累了一天了,现在的他只想回家睡觉。
可是他还不能回家,因为晚上六点还有个客人预约来买一件羊脂玉的手镯,他必须在店里等待。
伸了个懒腰,沈愈打起精神朝楚州古玩城快步走去。
……
沈愈与顾青青相继离开后的十分钟,一个四十多岁长相普通的瘦弱中年人急匆匆的进了博古堂。
他并没有与坐在红漆写字台后的柳东阳打招呼,而是快步朝摆放沈愈买走那件过枝癞瓜粉彩小碗的博古架处走去。
等他见到货架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碗痕时,面色顿时一片煞白,甚至连手臂都有些微微颤抖。
“柳老,我放在这里的那只粉彩小碗卖了?”瘦弱中年人又快步走到柳东阳面前,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柳东阳,他多么希望能在对方口中得到他希望的回答。
<bK/> 可惜令他失望了,柳东阳畅快的笑了笑:“哎呀,奉孝你来的正好,你的那小碗刚刚被买走了,钱我现在就给你,对方是付的现金,你正好带走。”
瘦弱中年人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语气:“不知道卖了多少?”
“三万。”
瘦弱中年人嘴角一动,不过并没有说话。
柳东阳做了一辈子古玩生意,在叫作奉孝的瘦弱中年人的几个表情动作中瞬间得出了一个结论,粉彩小碗怕是卖便宜了。
“漏宝了?”
“差不多吧。”瘦弱中年人勉强挤出些笑容。
柳东阳寿眉紧皱:“不可能啊,嘉庆民窑的粉彩碗纵然烧制的不错,但也就是这个价了。”
瘦弱中年人叹了口气:“不是什么民窑,而是正宗的嘉庆官窑过枝癞瓜粉彩碗。
“那是我家老爷子用特殊手法改的底款,我也是在半小时前才知道的,是在他老人家留下的一本日记里看到的,他是怕我……哎,不提了,卖了就卖了吧!”
“什么?”柳东阳闻言蹭的一下在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他望着沈愈离开的方向,脸上表情先是极度惊诧,不过瞬间又变成了惊喜,是那种好似中了五百万彩票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