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恙与对方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精光乍现,身上隐有行伍之气,便意识到,这是一位伤兵。
“其实这些伤兵里面也有许多手艺人,让他们光凭一腔热心去免费教学,此事总觉得不长久。”
给钱的话,可能也不会要。
实在不行只能联合江宴,给这些愿意教学的人登记后,他捐点钱再以府衙的名头当作补贴发放下去,如此一来,哪怕生来是军籍的孩子们,知道退伍或受伤后,还可以有别的事做,他们除了练习些拳脚,等着被召入军营以外,还能够学些手艺。
而这些手艺,到了军营里,指不定就能成为他们改变人生的道路。
如此良性循环下去,未来可期。
“只是前期投入的钱,要当作无法收回的投资,我赚的钱取自权贵商绅,循环一下,用于普通军民,提升宁家的名声,还能给江宴他们创造功绩。”
不错。
回头等大伯他们升职后,有了一定话语权,也能够利用捐钱接着奠定人望基础。
向上发展,向下扎根,这样一来的话,宁家除非自己作死,不然一般的灾祸,便撼动不了他分毫。
好记忆不如烂笔头。
趁着还没见到江宴,宁无恙把具体的做法细划了一下,在矮几上铺上笔墨纸砚,写了下来。
刚写完,马车便停在了路中央。
遇到错车的了还是遇到挡路了的?
“车里的可是宁先生?”
外面传来江宴的声音,宁无恙顿时笑了。
墨还没干呢,来得可真巧。
“江大人,是我。”
宁无恙挑开车帘跳下马车,先把手里写好的关于补贴“手艺人”教学的意见书,递给了江宴。
江宴不明就里地接过,扫了一眼后,瞬间双眼放光,猛地一拍马头。
“这可真是一件利民利国的大好事!宁先生,你当真要这么做吗?”
补贴虽不是工钱,而且那些如今在义务教学的人们,也会尽量保证不影响自己的生活,但等补贴事项出来后,难保大家会把重心倾斜到教学或求学上面来。
这样一来的话,宁先生恐怕每年少说要捐它数万两银子,才能让此事长久发展下去。
“我都写下来了,还能有假?江大人回去想想具体该怎么实施,钱的事你别担心,但这件事不能以我的名义做,以免被有心人说我借机拉拢人心,扣上一顶想聚众造势的屎盆子。”
在皇权集中的时代,名望过高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沈家,一直受皇室防备。
而宁家都是一些芝麻小官,可承受不住上位者的无端猜忌。
江宴沉吟着点了点头,对于他的顾虑十分理解。
又仔细看了一遍纸上的内容后,江宴把它折叠起来,塞进胸前,好奇的问道:“宁先生这是去章家庄找华大师?”
“不是,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说来话长,不如马车上坐坐?”
听他这么一说。
江宴也没有含糊,翻身下马,与他一起上了马车。
两人坐在矮几旁,宁无恙给江宴倒了一杯凉茶。
江宴也没有同他客气,猛地一口灌完,追问道:“宁先生可是要说青蒿之事?此事我已知晓,不劳先生再复述了。”
“非也,青蒿药物的事已由华师接手研究,我只管提供一个研究的场地和环境,我找江大人,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府衙里的衙役谁的马术好,把人借我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