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周钰册立为世子,而周安这个亲弟弟为小侯爷,如此安排,晋王府岂不是有内讧的危机?
“回父皇,这件事儿臣已与王妃还有母后商议过了,周钰乃是嫡长子,今年又新添了一位嫡孙,合该立为世子。”
晋王的回答天衣无缝,听上去十分的合理。
但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太对劲。
若是因为嫡长子才册立周钰为世子的话,那么早就该册立了。
也不必等在这个时候。
特别是周安可是晋王府的代表人,册立了周钰,这不是让兄弟相争吗?
周乾双眼微眯,打量着晋王的神情,见他态度坚决,却也没说同意与否,而是把册子合上,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左手,话锋猛一地转:“周安回京了吗?”
“……”
晋王呼吸先是一窒,咬了下牙后,无声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表现,顿时引起了周乾的怀疑。
“他不回京还在金陵呆着做什么?”
周乾不由得提高了嗓门。
静贵妃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打着圆场。
“陛下吃饱了吗?若是吃饱了的话,臣妾便命人先把桌子上的饭菜收拾了。”
她又看向咬牙不语的晋王,心中也闪过一道怪异的感觉,但人心难测,她也不擅长想这些阴谋阳谋的,只能顺势问道:“晋王爷吃过了吗?”
“谢静娘娘关怀,这几日我没有胃口。”
晋王目光不善地盯了一眼静贵妃。
静贵妃乃习武之人,五识敏锐,一下子便察觉到,晋王的眼中有杀意。
奇怪。
静贵妃心中狐疑不已,但她终于能够肯定,晋王自从进了院子以后,便阴沉着脸,原来是摆在她看的。
但她又实在想不到,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晋王爷。
“你摆那个臭脸给谁看,周安不能回京城,难道还与你静娘娘有关系,还不是你惯得他!”
周乾想到苏瑞明里暗里说过,周安意图谋害宁无恙的事,心里火冒三丈,刚喝的一盅雪梨汤等于喂了狗似的,气得抄起请封册砸到了晋王的头上。
“先把周安带到朕的面前来,再说册立世子的事!”
“他若是敢不回来,你就告诉他,小心朕撤了他这个小侯爷,看他以后还能不能顶着皇室子弟的名号,在外面作威作福!”
面对着骤然发怒的周乾,晋王并没有出声安抚,替其消气。
相反。
他是故意以周安未归的事,来激怒父皇的。
父皇外刚内柔,且严于律己,待到日后知道周安的死讯时,便会愧疚于今日错怪了周安,还会把这份愧疚,弥补到他的身上。
而且他在周静娴到来之前,便给父皇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相信,周静娴一定知道周安死了的事,但为了保住功劳,一定会隐瞒父皇,到那时,只待种子萌芽,便能让周静娴为此栽一个大跟头。
“陛下,你消消气。”
静贵妃直到周乾粗重的呼吸声变轻,这才适时奉上一杯凉茶。
周乾闷头接过,刚灌了一口,便听晋王不急不徐的说道:“父皇,儿臣因为联系好了农事司的夏司监,却久等不来烟草种子,有些心急,便派护卫前去打探走到了何处,好提前让夏司监做准备,没想到,竟意外得知,那辆遭到销毁的烟草种子,对应的正是关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