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天顿时苦涩不已,看来是他太高估笑天与老爷子的交情,也太低估笑天此人了。
“难道我真的要就在这里当一个雇佣嘛?”
他虽然不太喜欢去思考,但并不是缺乏判断能力,笑天既然能够一招将剑无名重伤,那么,即便是换了他亲自上去,也无济于事。
一想到这,他心里突然没由来一阵烦躁,不愿再去多想。
而剑玄则在自己哥哥被酒痴前辈击飞倒退的那一瞬间,她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双手死死攥着,就连指甲逼迫了皮肤她也不曾感觉到,她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快速后退的剑无名,生怕他出现一丝意外。
虽说他们二人时常会斗嘴,而且多半时候都是剑玄在说,她哥哥在听,甚至有时候他对于自己哥哥有着很大的成见,就比如在穆桂天的事上,而剑无名也是对他冷眼相看,这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人似乎有点水火不容的味道。但其实,从小到大,她跟哥哥的关系都非常要好,不然的话剑无名也不可能对她这个妹妹如此上心了。
“噗!”
稳住身形,剑无名口中直接喷出一口逆血,心神一阵恍惚,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不过剑无名也算坚挺,硬生生一咬舌尖,止住摇晃的身体,没让自己倒下去。
因为他心里明白,他不能倒下,他的身后是妹妹的期望,是聂东来二人的希望,一旦他倒下了,就意味着穆桂天注定无法逃脱雇佣的厄运,虽然这对于他来所,影响并不大,他一直都不怎么待见穆桂天,但是对于自己的妹妹来说何其残酷?她对于穆桂天的心意,作为哥哥的他又如何不清楚呢?
妹妹肯定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到时,如果她犯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要是惹恼了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他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等人的将会是什么,万一妹妹因此受到什么伤害,让他如何向父母交代?如何向自己的良心交代?
聂东来与穆桂天看到剑无名只是受了一些伤以后,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对于穆桂天而言,虽说剑无名这个人以前确实有些令人生厌,但毕竟他这一次是因为自己的事仗义出手,这个恩情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须承,而且剑无名还因此负伤在身,若说他心中没有一丝愧疚,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对于聂东来而言,剑无名作为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既然能够仗义执剑,那就说明他是个值得深交的人,是能够被他自己所认可的人,一个自己能够认可的人因为自己身边的人而受伤,连他自己说不出此刻自己心中是感激还是无奈,不过他心中明白,他不能让剑无名就这样白白流血。
〳剑玄几乎在剑无名稳下身形的同一时间,飞奔到剑无名身边,刚要搀扶气息紊乱的哥哥,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剑玄无奈,只好轻声问了句:“哥,你没事吧?”
剑无名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能说,他此刻正在努力压制着喉头的那一抹猩红,只要他一张口,那一口鲜血立马就会喷洒出来。
“这一口淤血堵在你的心头时间太长了些,吐出来反倒会轻松一点。”
看到剑无名的表现,笑天非但没有任何不快,反而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让聂东来、穆桂天、剑玄三人皆摸不着头脑的话。
剑无名也是怔了怔,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强忍着胸口的痛楚,深吸一口气,沉吟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受教了。”
他兀一张口,一口鲜血便如泉涌般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瞬间,他的前胸便被鲜血浸泡了一大片,犹如冬天雪地里盛开的梅花,娇艳醒目。
这可把剑玄吓坏了,连忙一把掺住哥哥的胳膊,却发现他的气息似乎比之前沉稳了许多。
聂东来与穆桂天更加茫然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笑天与剑无名二人在说些什么,只有拧着脖子想了好一会的剑玄,有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