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东来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凝重,眉头微皱,稍带不解。
这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聂东来有些好奇,他还是第一回见到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露出这种神色,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却又不得不让她小心戒备的东西,聂东来好奇的目光也循着剑玄的视线,望向楼梯口。
“踏……踏……踏……”
片刻,一阵非常均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很显然是有人即将踏着楼梯的踏板上来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一名神情俊朗、面色如玉的束冠青年男子不急不缓的自楼梯口走了上来。
男子约摸二十七八的样子,一头乌黑如瀑布般的青丝被一根看上去明显价值不菲的白玉簪子随意束在身后,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气质出众、温雅不凡,但是,他的面色却很冷峻,甚至是有些冷漠,平静如水、凛若冰霜。端正的五官就像是一幅被雕刻在脸上的油画,不会有任何变化,若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面容与剑玄有几分相似。
男子一身华贵袍服,袍服红白交替,艳丽却不刺眼,穿在男子身上显得雍容华贵,毫无违和感。在男子身后竖着一柄古朴长剑,剑身通体银白,剑柄尾端镶嵌着一颗黑亮的宝石,平白为长剑增添了几分神秘。在他袍服的袖口处,娟秀着一柄栩栩如生的银色小剑,仔细一看,其模样正是男子背后所束那柄长剑的样子。
但是,聂东来却留意到,在冰霜男子的眉宇之间,似乎有一股淡淡的忧愁凝儿不散,似是伤心,似是烦忧,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久经风霜的憔悴与疲惫。
上到了千金酒肆二楼,男子悄然站定,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圈千金酒肆二楼的情形,随着他的打量,聂东来明显感觉到千金酒肆二楼的酒客们,瞬间静了下来,一个个看向男子的眼神都充满了忌惮,甚至连他们的呼吸都变得很轻微,似乎生怕男子找他们麻烦一般。
不过,青年男子并没有理会他们,当他的目光触及一手搀扶着穆桂天,一手拿着一粒清送到他嘴边的剑玄的时候,面色猛然一沉,仿佛要滴出水来,然后便一声不吭地朝聂东来这边走了过来。
他走的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聂东来却很紧张,他甚至悄悄拢了拢背后的龙泉剑,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走过来的青年男子。
不知道为什么,聂东来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正在缓步向他们走来的男子,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男子倒是没有离他,自始至终,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穆桂天身侧的剑玄,似乎除了她,他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
聂东来一直小心翼翼的戒备着,但他却一直没有出手,他不知道眼前的男子究竟是何人,是敌是友?他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男子终于又到了聂东来身旁,举步站定,他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穆桂天,这才对着剑玄缓缓开口道:“小妹,他配不上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响亮,整个酒肆二楼的人全都听到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出奇的平静,仿佛在阐述一件事实。
剑玄低头看了一眼哈达子流到嘴边的穆桂天,然后抬起头看着青年男子,叹息着问道:“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青年面色不变,一如既往的平静,一如既往的冰冷,回道:“我听父亲说你出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剑玄苦笑着埋怨道:“既然知道,你还来?”
青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劝道:“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再说了,江湖中多少青年才俊,你为什么偏偏对他如此执着呢?”
“江湖中青年才俊确实不少,但是有些东西是强迫不来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