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上的数字可是三千……
陶新月犹豫了一下,没舍得还价:“……好,请问你能帮我包起来吗?”
“当然可以。”
知道他是要送人的,沈风眠特地起身打开里边的柜台:“她有喜欢的花样吗?”
“唔……她喜欢昙花。”
昙花啊……
沈风眠指尖在一众木盒上轻轻划过,顿在了一个雕刻着昙花的小盒子上。
看着玉马被细心地包裹在软缎里,再放进那个小木盒,陶新月感觉自己仿佛整颗心都被装了进去。
爽快地付了钱,他神色匆匆地走了。
沈风眠目送他远去,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师傅……
他抬头看着天空,忽然想起了离开榆兴市的前一晚。
那晚月色很美,他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榆兴市的万家灯火,神色平静。
月光透过绫绡纱帘,洒落在冰冷的黑色鸡翅木桌椅上。
屋子里没有开灯,角落的阴影里,有人叹了口气:“风眠,听说你开了仓库,取了些品相一般的货?”
“是。”沈风眠负手而立,眉眼微垂:“邹师叔,我明日去江云。”
他的声音坚决而肯定,不是问询,而是通知。
邹师叔盘着手串,速度有些快。
自师兄去世后,他就察觉到了沈风眠的不对劲。
他比以前更加沉稳,也更加静默。
以前还能勉强看出点情绪,如今连他都很难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样的转变,最初是由于沈风眠他师兄的一去不复返。
他沉默了许久,才长长一叹:“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你又何必……”
“师叔。”沈风眠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照亮了他的侧脸,一双总是噙着笑意的丹凤眼此时一片冷凝:“我只是想去见他一面,无论什么原因,师傅的葬礼,他总该来。”
这气氛太凝重了。
邹师叔看着他眼底的坚持,知道他这回是来真格的了,不禁有些头痛。
他师兄这一去倒是潇洒,丢下这堆烂摊子,可真是愁死他了。
为了缓和气氛,他哂笑道:“你别总是自己吓自己,没准没你想的这么复杂呢?”
不等沈风眠说话,他又接着道:“不有个笑话那么说的嘛,一女的在家里,她老公迟迟未归家,她生气着急上火,她妈就劝她:别总是瞎操心,女婿不是那种人,总得往好处想想,他不是不想回你,没准是被抢劫了呢?没准他是出车祸了呢?”
“……”
虽然早知道他邹师叔脑子有坑,但这说法沈风眠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点无力吐槽。
邹师叔越说越来劲:“而且你看,你一个人过去的话,也太不安全了……”
“没什么不安全的啊,我都选好店址了,在店附近买了套小房子,带个露台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风眠后半截话没有说完,因为邹师叔正一脸无奈地瞅着他。
“我不是……担心你,也不是,也算是担心你吧。”
看着沈风眠一脸茫然的样子,邹师叔表示好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