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夫这意思也就是这次小产不影响祈蝶往后受孕了,顾成恩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你赶紧开药方。”
大夫点点头,手脚麻利的很快开好了药方。
待小丫鬟跟着大夫去抓药,房间里只剩下了顾成恩和祈蝶两个人的时候,气氛沉默得有些沉重。
祈蝶静静的望着顾成恩,率先开了口:“成恩,我好没用, 好没用,连孩子都没保住。”
她眼睛里的泪光像是闪着光芒的珍珠一样。
虽然极美,可却像是在扎顾成恩的心一样。
叹了口气,顾成恩压住自己的心痛,吻了吻祈蝶的掌心,然后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安慰道:“蝶儿,你不要难过,孩子咱们以后还会有的。”
祈蝶听着这话,眼泪流淌得更多了,低泣道:“成恩……对不起,对不起……”
揽着祈蝶的肩膀,顾成恩拥着她,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声音低沉道:“蝶儿,你现在不要想太多,眼下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祈蝶点点头,将脸埋进了顾成恩的怀里。
过了一会,等到祈蝶的情绪完全的稳定下来后,顾成恩才试探的问道:“蝶儿,我今晚离开之前,你还好好的。”
“刚才我听大夫说你淋过雨,难道你出去了吗?”
刚才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祈蝶的鞋子,顾成恩发现了上面沾了很多泥水,可见祈蝶是外出过的。
这孩子,十有八九也是因此才掉的。
祈蝶身子一颤,微不可闻的“嗯”了声。
察觉到祈蝶的异样,顾成恩觉得小产一事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于是便捧起祈蝶的小脸,问道:“蝶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成恩,我……”祁蝶一副难以开口的为难模样,让顾成恩更是觉得有猫腻。
顾成恩的语气阴沉起来:“蝶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大公子,主子她之所以小产,都是被偏院的那个女人所害!”这时,抓完药回来的小丫鬟突然进来了,冷不丁的大声道。
“什么?!”顾成恩听罢,“噌”的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大概是从未将张晓芳当女人来看,也可能是因为祁蝶的事情而忘记了偏院里还住着个人。
他双拳攥紧,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咬牙问道:“你说谁?偏院的女人?”
祁蝶对小丫头摇了摇头,声音虽绵软无力,但表情却很是严肃:“出去。”
“主子,这么大的事情,您不能瞒着大公子。”小丫鬟委屈的看着祁蝶,又不顾祁蝶的使眼色,上前几步,对顾成恩道:“大公子,主子今晚睡不着,便去张姑娘房间里坐了一会。”
“谁知道,张姑娘竟在主子的茶水里下了药,主子回来的路上就小产了!”
“成恩,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去找张姑娘的。”祁蝶瞪了小丫鬟一眼,赶紧拉着顾成恩的手解释道:“我自作主张的想让张姑娘留下来,没想到张姑娘却不愿意。”
“孩子没了,真的不管张姑娘的事情,是我回去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脚。”
“成恩,你也知道,雨天路滑,我……”
小丫鬟不知祁蝶的心思,见她如此维护张晓芳,便撇撇嘴道:“主子,明明就是喝了……”
“你给我闭嘴!”祁蝶提力呵斥了一声,有些微喘。
“这个贱人!”顾成恩见状,眼睛里是淬了毒一样的狠辣。
连跟祁蝶再说一句话的心情都没有,他如一阵风似的,从祁蝶面前刮过。
“成恩……”祁蝶唤了一声,碍于身子问题,不能下床,只能看着顾成恩消失在了雨夜里。
“咳咳咳……”
小丫鬟见祁蝶咳嗽,连忙上前就要拍着她的后背,却被祁蝶给推开了,“你跪下!”
惊讶的看着祁蝶,小丫鬟老实的跪了下来。
“我何时允许你在大公子面前多嘴多舌了?”祁蝶支撑着身子,半倚半靠着软枕,训斥道:“张姑娘与大公子交情匪浅,你这般,不是让大公子为难吗?”
“可是,您流产的确是张姑娘所为,奴婢没有撒谎。”小丫鬟是顾成恩当初从府中的众多丫鬟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忠心归忠心,可总归是这相府的人,自然一心向着顾家了。
祁蝶长叹一声,神色浮起了一片悲伤之色,“张姑娘虽然害了我的孩子,可追根究底也是因为她太爱大公子了。”
“看得太重要,才会如此不择手段的想得到。”
“我难过不假,但也能理解她的做法。”
小丫鬟听完了祁蝶的解释后,喃喃道:“主子,您可真是善良。”
祁蝶余光瞥了一眼窗外那一闪而过的岳云鹏,苦涩一笑,缓缓闭了眼。
“砰!”的一声,顾成恩怒气冲冲的到了偏院后,张晓芳已经歇下了,所以她是在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中给惊醒的。
一头柔顺黑亮的头发散在胸前,她揉了揉睡眼,看着像是地狱恶鬼一样,凶神恶煞的顾成恩,一脸茫然道:“顾成恩,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一边说着,她一边连打了两个呵欠。
顾成恩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一把掐住了张晓芳的脖子,吓得她生生把第三个呵欠给吓回去了。
脖子有种随时都会被捏断的危险,张晓芳被掐的喘不过气来,一边用力拍打着顾成恩的手,一边骂道:“顾成恩,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张晓芳,你还有脸问本侍郎发什么疯?你为什么不问一下你自己,你今晚对蝶儿做了什么!!”顾成恩见张晓芳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里的怒火燃烧的更旺了,手下也更加用力。
将张晓芳像提小鸡一样的提了起来,然后将她狠狠的摔在地上,顾成恩的目光阴恻恻,如坟地里的鬼火似的,好不吓人,他幽幽道:“张晓芳,你在府中混吃混喝,本侍郎不介意。”
“可是,你为什么如此心狠,要害得蝶儿小产?”
被顾成恩这又掐又摔的,张晓芳也来了脾气:“祁蝶的孩子没了?”
她站起来,揉了揉险些被闪了的腰,恼怒道:“我何时害过你的孩子?”
“而且,我与祁蝶素不相识,又有什么理由去害她!”
“再说,她的孩子没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前两句话,是张晓芳在发泄不满和表达质疑。
最后一句话,则是有种麻烦找上头的莫名其妙和委屈。
她在房间里待得好好的,祁蝶闲着没事来说一些有的没的话,扰了她的心绪。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被顾成恩冠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这心里头怎能不堵得慌?
“呵,祁蝶因为喝了你的茶才小产的,你敢说跟你没关系?!”顾成恩见张晓芳死鸭子嘴硬,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张晓芳,你不要以为本侍郎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
“你三番两次的赖在本侍郎的身边,不是因为觊觎本侍郎,还能是因为什么?!”
“顾成恩,你真是高估了你自己,也看低了我!”藏在张晓芳心中的那份美好在这一瞬间渐渐有了裂痕,她冷笑一声,看着顾成恩的眼神有些失望道:“我就是再喜欢你,也绝对不会做这等下三滥的事情!”
“你就是八抬大轿娶我,也不会做你的小妾!”
“我张晓芳,虽然人穷身份低,但我也有我的原则!”
说罢,她不知道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还是心里太委屈了,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别过脸,她咬着唇不再说话。
顾成恩紧蹙眉头,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红着眼睛的张晓芳,他不禁有点怀疑,难道真的如祁蝶所说,张晓芳喜欢自己?
可是,依着张晓芳的脾气,好像真的不屑于做这种残忍的事情。
就在顾成恩陷入沉思的时候,岳云鹏进来了:“主子。”
他的视线从张晓芳身上掠过,然后附在顾成恩的耳中低语几句。
顾成恩听罢,竟一下子抽出了岳云鹏腰间挂着的剑,厉喝一声“张晓芳”,随后一剑直直的往她身上劈去。
张晓芳冷不丁被顾成恩这么一吼,吓得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
见那利剑劈头盖脸的下来,她就地滚了几下,及时躲了过去,“顾成恩?!”
眼中满是惊恐,张晓芳不敢置信的望着要杀人的顾成恩,倒吸一口气。
顾成恩一脚踢在张晓芳的小腹上,将她踹倒在地上后,“呲”的一下子,不等张晓芳反应过来,利剑已经穿透了她的肩膀。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任何停顿。
张晓芳怔怔的看着握剑的顾成恩,那心口上的裂纹,也好像更大了,“你……要杀我?”
血流涌注,她感觉不到肩膀上的疼痛,只是脑子有些发懵。
<bG/> 如果不是刚才她快速的偏了身子,只怕这一剑刺中的不是肩膀,而是她的心脏。
再看这力度,大半柄剑都没了进去,可见顾成恩是真的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顾成恩的眼里染上了嗜血的疯狂,他一字一句道:“张晓芳,本来我想要取了你的狗命。”
“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杀了你,对你的惩罚太轻。”
“你害的我和蝶儿没了孩子,那么我也要夺走你最宝贵的东西才行!”
张晓芳暂时想不到,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她心中升起一抹不安,“顾……顾成恩,你想做什么?”
顾成恩胳膊一扬,狠狠的将利剑从张晓芳的肩膀上抽出。
“唔。”张晓芳痛哼一声,身子踉跄一下,伤口的血又流淌成了小溪。
丢了剑,顾成恩一手扣住张晓芳受伤的肩膀,另一只手腕翻转,在她的身上几处大穴游走着。
所到之处,张晓芳都感受到了一种钻心蚀骨的痛。
意识到了什么,她哭喊道:“顾成恩,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