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指挥超凡者使用千斤顶把车顶起来,让对方爬到车底下进行检修,并示意更多人围过来,表现出一副关切急躁的样子。
做完这些,见郑南枝还是迷迷瞪瞪的模样,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郑宗主,咱们现在在干什么?”
“修车......”郑南枝脱口而出,旋即意识到不对,局促地笑了笑,“在押解刘韬与妖修回冀州市。”
苏安点头:“那你这会儿知道哪里不对了?”
郑南枝小嘴微张:“......”
我应该知道吗?可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该死,我的脑子放哪里了?之前没觉得自己脑子笨,怎么一遇到这家伙就变傻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啊混蛋......
见郑南枝还是一副又蠢又呆的模样,苏安感到了一丝绝望。
他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被刘韬骗进坑里了。可现在这个蠢女人是安夏盟的宗主,他用得着对方的地方还很多。
苏安很生气,但只能继续循循善诱,希望能以这种方式略微提高一下她的智商:
“我问你,省议会的副议长,为什么要让我们把人证物证送回冀州市?”
这个问题很简单,郑南枝用近乎抢答的语速道:“为了销毁证据!”
苏安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郑南枝眨了眨好似蒙了一层水雾,故而看什么都迷糊的眸子,“然后保护正阳宗,保护他自己的财富啊!”
苏安:“.......”
他恨不得以头抢地,悲愤地仰天大喊两声“李安心在哪里!”“张雨樱在哪里!”
如果是这两人,肯定老早就知道问题所在,根本不用他提醒一星半点。
习惯了与李安心、张雨樱这种“学霸”相处,如今碰到郑南枝这个“学渣”,苏安终于能够明白老师们的痛苦。
苏安放弃了挽救郑南枝智力的打算,有气无力老老实实地道:
“如果只是为了销毁证据,那位副议长根本不必让我们把人送回冀州市,他派几个人来乌蒙镇即可,那样速度更快动静更小。
“现在我们押着人回去,就要在城市内接头,他也要在城市内动手,事后还得处理尸体,城里人多眼杂,到处都是摄像头,白白增加了许多痕迹与暴露风险。
“他那种层次的官员,肯定不缺政敌,要是被人注意到怎么办?
“对方是觉得麻烦还不够吗偏要多此一举?”
郑南枝听得连连点头,等到苏安说完,她好似被醍醐灌顶,猛地拍了一下手喊道:“对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苏安:“......”
察觉到苏安无语的神色,郑南枝讪讪一笑,摸了摸头发很不好意思,心里则焦急万分地无声呐喊:
郑南枝,快动脑筋,快快发动脑筋!不能看起来像个傻子,绝不能让他看扁了,快展现你的聪明智慧,快快快!
忽地,郑南枝脑海一亮,福至心灵,再度脱口而出:“可这不是副议长跟王公子达成的协议吗?难道副议长会欺骗王公子?
“他们可都是大人物,一个省议会的,一个布政司的儿子,都是自己人,还能斗起来不成?此刻撕破脸皮,日后如何面对彼此?”
闻听此言,苏安先是微微一怔,而后老怀大慰。
虽然郑南枝提出的不是什么深刻问题,但对方能这么快想到这点,对她智商值评价已经很低的苏安,仍是感到了一阵欣慰:
“为什么不能斗起来?谁告诉你高位者之间就是亲如兄弟、和和睦睦的?
“你别忘了,咱们这次的事无论明面上做得多么好看,本质上都是敲诈勒索,那位副议长不是没有翻脸的可能。
“再者,事情未必就会这么简单,其中有什么我们接触不到的隐情也不一定。官场如战场,权力之争向来险恶无比。”
郑南枝认真点头:“明白了。”
她现在凝望苏安的双眼饱含崇拜:“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修车吧?”
苏安看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修车了?”
郑南枝微微仰头,一副你可别太看不起老娘,老娘也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战胜过无数考验的骄傲模样:
“副议长之所以让我们押解证据回去,就是为了半路伏击,杀我们灭口顺便销毁证据,而这条路上最适合设伏的就是前方密林。
“现在我们距离密林已经不远,肯定已经落入对方的监控当中,而你停下来佯装我们车坏了,做出一副无法继续前行的样子,正是为了吸引对方离开密林,主动向我们出击。
“你也说了,这里平坦开阔,四面没有障碍物,显然不是一个适合突击的地方,而我们有战车作为掩体,优势很大!”
苏安对这番分析深感满意,郑南枝能活到现在,还是一个实力强劲的三星宗门宗主,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你说得很对。”
得了夸奖,郑南枝眼中愈发有神采,她猛地再度拍手:“我明白了!”
苏安怔了怔,心说你又明白了?你这智力值还能突然暴涨的?他不禁露出期待之色。
郑南枝语速飞快:“如果对方迟迟不肯出现,我们也不能一直修车,就装作车辆修不好了,搭起帐篷,作势要在这里过夜。
“这样对方就会心急,肯定忍不住来进攻!”
苏安痛苦地闭上眼,忍不住揉捏眉心,暗道我真是跟这蠢女人呆久了,受到她的影响智力也有所下降,竟会对她抱有更进一步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