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自在嘿嘿一笑,“巧了不是,早上出门前刚洗的,还用了香皂,茉莉花味儿的。”
说着,邱自在还将双腿举了起来,晃了晃。
吴老收回视线,给自己的杯子填满茶水后,又拿出一个新杯子,往里头倒了些茶水。
邱自在瞅见吴老的动作,连忙放下双腿,两脚一蹬就套上了棉皂靴。
来人了。
一位腰别葫芦的青衫男子凭空浮现,又有一张藤条编制而成的圈椅缓缓出现,青衫男子理了理下摆,就此落座。
邱自在刚想起身,就被吴老隔空按下,“来一个就得走一个,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说我待客不周?”
邱自在立马正襟危坐,“谁啊,谁啊,谁敢这么说吴老您,小道第一个冲上去……”
“我。”青衫男子看向邱自在,“我会这样说,你又会怎么做呢?”
邱自在的脸顿时一僵,嘴角抽搐,刚刚要蹦出来的话语被青衫男子一棍子打碎,散成苦水自个儿咽下。
但邱自在自己又不好说,或想些什么,只好把脑袋放空,整个人愣在原地。
吴老笑将竹简递过去,“就不要为难他了,看看这个。”
青衫男子接过竹简,很快就将里面的内容看完了,“那吴老,您怎么看?”
“我?我随意啊,主要是看你怎么想了。”
青衫男子沉吟片刻,“这件事,我族不会出面,我也不会为其做担保。”
吴老故作惊讶,“不管他了?”
“这是小事而已,用不着那么大费周章。”
“懂了,那就我来。反正手里的几个名额好些年头没用过了,再不用出去,都要积灰成山了。”
青衫男子起身拱手道:“那就麻烦吴老了,先走一步。”
吴老立马抬手阻拦,“这圈椅看着不错,给个价?”
“吴老若是喜欢,拿去就是,就当是我投石问路的路引。”
吴老也不客气,点了点头。
青衫男子就此离开。
邱自在这时才敢收敛心神,朝藤椅看去,不由得轻咦一声,“潇湘十里的龙心藤?能有这么粗这么长的程度用来变藤椅,好东西哇!”
“不然我会开口讨要?”吴老看着邱自在一副哈喇子和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的样子,不禁呵呵一笑,“要不,一百张符箓,这藤椅归你?”
“吴老您这就不地道了,别人送您的东西,转手您就拿来做买卖,不太好吧?”邱自在又多看了那藤椅一眼,语气试探地问道:“那一百张符箓,需要什么品阶,又有什么用途要求吗?”
吴老会心一笑,“也不过分,能与跨洲远游的心相符相比就行。至于品种与用途,不挑,水法、火法、雷法这些都行,来者不拒。如果能有阵法符箓,更好。”
邱自在嘴角不禁一阵抽搐,“就算把小道拆开来卖了,也凑不出这些符箓吧?”
“龙心藤编织而成的圈椅,值得。”
邱自在对这圈椅实在是眼热心痒,但手里头实在是没那么多的符箓,只好搓着手笑道:“吴老,您看,咱俩都这么熟了,打个商量,给个折扣呗。”
“你哪位?不熟啊。”吴老连眼皮子都懒得掀起来,自顾自地喝了口茶水。
〲邱自在当即撅起嘴撒娇,“不嘛,不嘛,吴老,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小道嘛。”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折怜眼前人,休等深秋悲梧桐?”吴老瞥了他一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故作娇羞女儿态,也不看看你长得什么德行,赶紧滚蛋!”
邱自在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吴老一个挥手,送出房间。
吴老又将手往桌子上一抹,一块手指粗细的木牌出现。
又想了想,吴老又取出了另外一块同样的木牌,与先前那块放在一起。
吴老伸手将竹简拿起,将里面的内容抹去,在其中刻写了几个字,又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
“去吧。”吴老屈指一弹,四样东西就化作一道流光,瞬间远去。
吴老做完这些,起身将那藤椅搬起,瞬间来到另外一间雅室,把藤椅放在了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上去。
“嗯,东西不错。”吴老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龙心藤圈椅带来的奇效。
吴老两指捻搓着,一块布帛静静躺在吴老掌心处,样式古朴,但做工不俗。
吴老静静坐着。
是谓春寒,冻彻人心。
不知何时春暖花开遍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