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虽然只是侍女,但好歹也是侍奉吴老的常驻侍女之一,比其他普通的侍女级别高些,无论接触还是见识还是要多很多。再加上吴老平时医治的时候,会给身边的侍女讲解一些伤情病理,久而久之,榆钱等人也掌握了一些医术。
不多,但够用。
榆钱查看了白孤的伤势,发现白孤的伤并不重,只是一些程度较深的皮外伤,露出白骨鲜血淋漓,看起来很严重而已。撒点消炎药和金疮药,休养一个月就能完好如初了。
榆钱不禁多看了白骨一眼。
在她看来,白孤刚刚身上并没有爆发出类似于修行者的气势,甚至比一个普通人还要普通,丢进人群里瞬间就被湮灭的那种。
可阿基是修行者啊,刚刚那一拳,恐怕打在钢板上,钢板都得被打穿!
白孤却一拳迎了上去。
朴实无华的一拳,就像是婴孩哭闹捶打东西一般,看似轻飘飘的一拳,却将阿基的整条手臂打爆。随后白孤更是补了一拳,让阿基生死不明。
别说阿基是修行者了,阿基就算是普通人,要一拳打爆其手臂,所需要的力量就远超于常人。更何况,修行者各方面的身体素质都要比常人高上许多。
哪怕阿基修为不高,但也不是白孤一个瘦瘦小小、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所能打爆的。
只有两个解释,要么白孤天生神力,要么白孤已经踏入修行之路,并且修为比阿基高。
榆钱看了看白孤比自己还要细小的手腕。
上次让白孤帮忙搬个木箱子,差点没把他累个半死,天生神力是不可能了。
但修行……榆钱实在是看不出白孤身上有半分灵力波动。
还是找个时间问问吴老,他老人家应该清楚些。
白小小乖巧地坐在一旁,低着头,偶尔抬起头偷瞄一下白孤受伤的手,然后很快就把头低了回去,一副犯了错准备挨骂的模样。
白孤抬起左手,轻轻摸了摸白小小的脑袋,“小小,刚刚让你道歉,你会不会怨我啊。”
白小小小声道:“不敢,哥让我做的,一定有哥的道理。”
白孤笑了笑,那还是有怨气的。
他打了个比方,“你走路不看路,把朱少爷撞倒了,就相当于有人突然抢走了你手里的鸡腿,还把鸡腿丢在地上,你生不生气?你觉得那人需不需要赔你鸡腿,向你道歉?”
白小小用手托着下巴,很仔细地想了想,“如果那人是哥的话,我不生气,哥也不用道歉。”
白孤摇了摇头,“不对。小小,你要记住,一个人做错了事,心里面要知错,行动上要改正,不能明知故犯,这样是不对的。一味地偏袒某一个人,无论是自己也好,其他人也罢,这也是不对的。这样只会让那个人越陷越深,从小错堆积成大错,最后万劫不复。”
白小小一脸坚持,“哥是不会有错的,错的也只会是别人。”
白孤笑了一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圣贤都不能保证自己完全不会犯错,何况你哥我只是个普通人。对错是相对的,我只是把我觉得应该是对的东西说出来,做出来。这并不能说明我所想,所说,所做的都是对的。可能很多在别人眼里是错的,但只要我问心无愧,就行了。咱无法去改变别人的成见或误会,做好自己就行了。懂了吗?”
白小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白孤也不再多说什么,牵起白小小的手站了起来,“走吧,上楼去向吴老说再见,好歹人家那么辛苦地给你治疗,总不能一声不吭就走了吧。”
白小小点点头,跟在白孤身后。
经过走廊的时候,白孤扫了一眼窗户,那里已经有人在修理了。
走廊上的血迹和阿基也已经消失不见。
长洲药馆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
“吴老,白公子和白小姐来了。”为白孤二人引路,上了两杯清茶与一杯热牛奶便退下了。
吴老笑着指了指热牛奶,“这个很有营养的,小小现在大病初愈,喝这个可以补补身体。”
白孤点点头,用手指摸了摸杯壁,“小小,有点烫,凉一会儿再喝。”
白小小乖巧地点头。
吴老又将视线扫过白孤缠满绷带的右手,“听说,刚刚打人了?”
白孤点了点头,平淡道:“只是满足一下别人的愿望罢了,况且他说了要我杀了他,我也只是废了他一只手而已,已经很仁慈了。”
吴老忍俊不禁,他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但从白孤一个这么……嘴贫的人嘴里,用这么无所谓的语气说出这么霸气的话,反差感还是蛮大的。
吴老又看了一眼,“还好,伤得不算太重,只伤及皮肉,未至筋骨,修养一下就好了。”
白孤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并没有搭茬。
吴老见状,大概明白了白孤心中所想。
无非是怨自己刚刚没出面解决事情呗。
吴老微笑道:“很多事情,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