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堪也不慌,笑道:“王大人真会说笑,五城兵马司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怎么可能等得到秋税进京。”
王钝抬头道:“不等秋税进京,那就更没钱了。”
陈堪再次给王钝夹一筷子红烧肉,看着他道:“王大人,本官听说,户部有一批调拨给五军都督府的饷银……”
“你想都别想!”
王钝脸色顿时戒备起来,看陈堪就像是在防备一个小偷。
陈堪觉得受到侮辱。
什么眼神这是?
本官会去打那些臭丘八那点臭钱的主意?
看不起谁呢?
陈堪伸出一根手指:“不多要,就前军都督府那一份。”
他的想法很简单,大不了互相伤害。
张信你能耐,截我的武备,那我来截你的钱。
至于陈堪为什么要来户部截钱。
完全是临时起意。
反正都要在这里等茹瑺回来,顺手捞点好处,也很合理。
陈堪道:“秋税进京户部就能补上,不如先拿给下官应应急。”
“只是前军都督府?”
“那可以!”
出乎预料,王钝答应得很爽快。
陈堪终于理解了鲁迅先生的那句话,中国人的性情总是折中的。
你想开窗子时,最好告诉别人你要掀房顶!
他有些愣神,王钝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不会有诈吧?
不科学!
上次他差点将嘴皮子磨破,王钝也只是不情不愿的调给他八千人半年的饷额。
王钝却是不再说话。
因为他发现,陈堪的手艺可比户部的厨子好得多。
陈堪一脸茫然的走出户部大门。
他不信王钝会转性子。
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在内。
走出户部大门,陈堪便看见五军都督府的建筑群与五部遥遥相对。
然后,他脑海之中升起一丝明悟。
他懂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如果非要解释,那就不得不提“自古以来”这四个字了。
自古以来,文官武将相爱相杀。
王钝和张信没仇,他就是单纯的为难张信。
陈堪如今的职位是提督五城兵马司,是武职,但不常设。
真要论起根脚,陈堪师从方孝孺,那是正儿八经的属于根正苗红的文官体系,想做叛徒都做不了那种。
自己要和武将争锋相对,文官们没道理不帮自己。
他发现自己无意间竟然找到了一个大靠山。
陈堪战术后仰:“什么叫主角光环?”
又进兵部溜达了一圈,茹瑺还没回来。
看了看天色,陈堪便知,茹瑺这是有意在躲着自己。
一位朝堂实权大佬,有心想躲的话,陈堪还真未必能找到。
“草(一种植物),那礼不是他妈白送了?”
他忽然意识到,他很可能被兵部的官员晃点了。
张三和黄狗儿的脸色也很难看。
尤其是黄狗儿,他作为五城兵马司的大管家,很清楚送出去的那些小礼物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