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木笑着努努嘴:“试试!”
少年叹了口气,很是无奈摇了摇头:“官爷,实话说,像这种情形我们根本没法偷,也不会出手,除非是不想活了!”
卓以和哈哈大笑,伸手从身上摸出一小锭银子,在手里抛了一下,很是得意道:“陈大人,你给作个见证,在下给这个偷儿加点彩头,今晚他若是能从我身上把玉佩偷走,不仅这五两银子归他,人你也可以带走,如若不然,他将是在下上任新京府通判之后收押的第一个案犯,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个……。”陈晓木犹豫一下,对着少年苦笑道:“少年,卓大人马上就任新京府衙通判了,你自然也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本官是想帮你,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少年被吓得顿时鼻涕眼泪一齐下来,大声嚎啕道:“官爷,你要救我呀,求你了,若是真进了大牢,小的从此便暗无天日了!”
看着眼前这少年哭得这副惨样,陈晓木怜悯之心顿起,向着卓以和求情道:“卓大人,你看这事能不能通融一下,这少年毕竟还年轻,咱们不能毁了他一辈子,再说了,现今官府也没抓到他犯罪实证,倘若真把他收押,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卓以和脸色一冷,“陈大人,这偷儿自己都承认自己是偷儿了,那有官府见贼不抓的?至于你说得实证,待到明天一过堂,还怕他不一一招来吗?”
‘′这……!”陈晓木被卓以和的一番话给噎住了,瞬间沉默下来。
少年一看情势不对,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嚎啕起来,可不巧,这次他擤住鼻孔一甩,一泡鼻涕不偏不倚正飞落在卓以和的鞋面上,卓以和恶心的当即直跺脚,这下更是吓得少年六神无主,慌忙扯起衣襟扑过去,帮卓以和擦鞋,并且嘴里一迭声道:“官爷,你息怒,小子真不是故意的。”
卓以和弯腰一把将少年推到一边,厉声喝叱道:“少来这些把戏,陈大人吃你这套,本官可不吃你这套!来人,给本官把这个罪犯送去牢里收押了!”
两个正在府衙门前站岗的衙差,闻声小跑过来,抽出腰上悬挂着的铁链子,往少年脖子上一套,喝道:“走,跟我们走一趟。”
“不,我不走,你们不能抓我!”少年陡然间硬气起来。
听到少年的话,卓以和气笑了,话里有话道:“哟呵!你这个小贼,是谁给你如此胆气,竟敢这样说话?你若敢抗拒,现时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官法如炉!”
少年挣扎着道:“这位官爷,正是你给我的胆气,小的才敢这样说话的!”
“我!”卓以和闻言一愣,旋即怒道:“好你个小贼,尽敢当面编排本官的胡话,你可知罪?”
少年理直气壮挺身道:“这位官爷,拜托你看看你的玉佩还在不在自己身上?”
“玉佩?”卓以和心里不由一沉,伸手摸向怀里,随即脸色一滞,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陈晓木走过来打着哈哈道:“卓大人,愿赌服输,更何况这事还是你提出来的哦!”
卓以和没接话,呆立了片刻,冲着两个衙着挥挥手,恨恨道:“放了这个小贼!”
两个衙差闻声撤回双手,少年赶紧掏出玉佩,双手捧到卓以和面前,卓以和一声不吭,狠狠剜了少年一眼,在接过玉佩的同时,将方才拿出来展示的那一小锭银子放到少年手上。
陈晓木见状,喝道:“还不赶快谢谢卓大人!”
少年闻声,扑地跪到地上,正要磕头,卓以和轻“哼”一声,掉头就走。
本来陈晓木还想向着卓以和说上两句软话,毕竟因心软救了一个偷儿这事,自己做得不太在理,另外,在接下来的交接中还有许多事情要与其配合,想不到卓以和这人短脸,一点面子没给他,连声招呼都没有,扭过头一声不吭,快步往府衙里走去。
陈晓木只好自我干笑一声,屁颠屁颠跟了上去,不过这个卓以和在处理公事上面还是很认真的,一进门,二话不说便搬来一大摞帐册,放到陈晓木面前,冷着脸道:“陈大人,这是你今天贴出的两张告示中,对新京城居民收留外地流民,由官府发放补帖的登计帐册,我己命人去禀报过知府和同知大人,她俩一概不过问,完全交由你陈大人处置,按照你告示上所说,在下大概匡算了一下,这笔银子,恐怕把我们这些府衙里大小官吏,连同这新京府衙门一同卖了都凑不够!”
陈晓木讪讪笑道:“这个请卓大人放心,在下虽要离任,但决不会把这个包袱丢给新京府衙,明天卓大人可在府衙外另帖一张告示,凡是前来领取收留流民补帖的,请前往庆丰公主府领取便是了。”
卓以和闻言松了口气,原本他以为要和陈晓木扯皮的事,这么轻而易举就解决了,脸上不觉浮现出一点笑样。
压在卓以和心头的一块石头搬走后,接下来的交接就顺畅多了,陈晓木交待的留用退伍老兵为衙差,以及释放府衙大牢里一些因平时口无遮拦,惹下牢狱之灾的囚犯,还有将张秀英和王连海两件疑案重查等事,卓以和也都爽快的一一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