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种小喽啰,天生就是被推出来顶包挡在前头的。
他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眼看着李知州下来,一时间既害怕又带着几分的隐秘的希望,看着李知州扯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几分的笑意:“李大人,李大人,您救救我!看在这些年,下官也算是做牛做马的份上,求求您放过我!我真是只是一个马前卒,这个主意不是我想的,我怎么也不敢这么大胆.....”
他呜呜咽咽的哭着,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义气不义气的。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现在萧燕堂肯定也已经把楚王也抓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王是有皇帝亲爹,他可没有,哪里经得住给人顶罪?
李知州叫底下人拉了把椅子过来,对着何大人坐下了,脸上带着一点微妙的笑意:“何大人,平素我一直都说你是个能干的,看得清楚形势,可你说说,你怎么就走上了这条道儿了呢?你说说你,一个朝廷命官,十年寒窗苦读,方才能够有一地容身,才能有现在的这番风光,怎么就不知道要好好的珍惜呢?”
何大人被说的哑口无言,现在李知州说的这些,也的确是戳中了他的心窝子,让他无法反驳。
他嘴唇动了动:“大人,这事儿,下官也是迫不得已。”
李知州哦了一声:“迫不得已?你说说看,我倒是也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迫不得已?你可要好好的说,咱们都是同朝为官,在保定府又一道共事这么多年,总是有些同僚情谊的,你若是好好的说,咱们或者便还能保存这样的情分,可若不好好的说,那你也知道,现在外头对你可是民怨沸腾,谁不知道你放火烧了枣树宅子,险些害的那一片的百姓全都葬身火海呀?你自己能把事儿说清楚,交代明白,咱们才能更好的保住你,你说是不是?”
当官这么多年,何大人就没怎么真的跟李知州服气过,所以李知州说什么同僚的情谊不情谊的,他们真是称不上有什么情谊可言的。
但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有没有的,也都已经不重要了。
何必把事儿闹的这么难看。
他知道李知州的意思,是让他老老实实的把背后的人给供出来,别遮遮掩掩的。
其实何大人自己都不必别人说也是这个意思。
他真是已经怕了。
若是不把楚王推在前头,那罪名就都得落在他身上,他可受不住。
所以不等李知州逼问,更不必刑讯逼供什么的,何大人便跪在地上对着李知州磕了三个头:“大人,下官说,下官说!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知州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现在的确是窘迫憔悴,看起来万分凄惨,便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让书吏走过来在边上的桌子边坐了,又淡淡的对着何大人扬了扬下巴:“既如此,那你便说说看,你知道的,做过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说出来。好好说啊,等到殿下回来,这些口供可都是得给殿下亲自看过的,你可别浪费了这机会,叫人难做啊。”
何大人马上便大声应:“不不不,小人不敢,小人决计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