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细细阅过一遍折子,眉心微拧,道:“国库如今情形如何?”
“去年燕、林二州先是遭遇旱灾,而后又是江、汰二省相继洪涝,朝廷拨出大批银两赈灾,又免赋税三年,如今国库之中的银两虽足够救济洛林郡的十万百姓,可是两日前宁王才下了令,说要从国库中支出一部分银两来充盈军费。如果此条命令执行,洛林郡百姓便无法得到全力救济,只怕――”
苏墨虽然也知近两年天灾不断,国库收支极度不平衡,却万不曾想到国库竟空虚至此,略思量片刻,便道:“抽起军费所需,全力救济洛林郡,即刻下拨五十万两白银,命专人押送过去。阁老心中可有理想人选?”
“人选自然是有的,既然王爷下得命令,老臣这就着手去办。”
正在此时,年不过二十七八的新晋丞相陆昭快步而入:“秦王且慢!充盈军费的命令既是宁王所下,理应由宁王下令收回,秦王不经宁王认同,直接撤回宁王所下之令,只怕于理不合吧?”
闻言,苏墨却是笑了起来,眼眸之中光华流转:“本王多年未涉足朝政,如今头一遭下个令,反倒是僭越了。”
陆昭闻言,微微低头拱手:“微臣不敢。”
苏墨仍旧只是淡笑一声,却已不再看他,转而看向赵阁老:“阁老,事不宜迟。”
〳赵阁老匆匆带人下去安排,而陆昭愤然,也随之而去。
苏墨在书桌前静静坐了片刻,随手拣了几本折子翻看,却不经意在一堆才递上来的折子中碰掉了什么,弯腰去拾起之际,才发现原是一封信。
信封之上,簪花小楷娟秀明丽,工工整整的写着――宁王亲启。
他静静捏着那封信,对着那几个簪花小楷看了又看,仿佛能从其中看出什么一般。
半个时辰之后,苏黎快步走入内阁,里面除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官员,苏墨却已经不在了。
“王爷。”几个官员之中有他的人,见他前来,忙的将先前发生在苏墨、赵阁老同陆昭之间的事与他详细说了一遍。
苏黎却并无多大在意:“秦王如此做,无可厚非,理应如此处理。”
语罢,他便快速来到桌边,在一堆折子中翻找了一番,终于寻到自己想要的那封信。
面上虽工工整整的写着宁王二字,然而拆开一看,里面起头却是大大的“苏黎”二字。其实她的字一向写得好看,如同信上其他的字迹一般,却偏偏唯有苏黎二字,写得极其马虎,可见对他强迫她写信这回事,倒真是十分忿忿不平。
苏黎忍不住勾起嘴角,还未开阅,心里已经是盈满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