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娘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郑公子,奴家还有得选择吗,眼看家兄人头落地,却是受了奴家的牵连。”
此刻的郑光宗是一副壮汉的打扮,为了更加真实一些,甚至还沾上了浓密的胡子。
“你以为你去了,就能够救出你哥哥吗,你若是将你自己搭进去,还会被人逼问夜闯统领府之人,
你说还是不说,说了也会死,不说也会死,不过说了之后,只会死得少一些痛苦而已。”郑光宗坦言相告。
“郑公子,奴家没有别的办法,难道眼睁睁看着家兄被斩首吗?”杜芸娘想哭,却是极力忍住。
“你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歇着,这边只管交于在下,在下无论如何也会将令兄救出来的。”郑光宗斩钉截铁。
“就你一个人,能够救出家兄,刑场四周潜伏了不少郡王府的侍卫,便是想将凶手引出来,你再出现,才是真正的自投罗网。”
杜芸娘为郑光宗担心,并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到他。
“你听在下一言相劝好吗,你在这里,只会让在下分心,届时便更加难以救出令兄。”郑光宗眉头紧皱。
“那,那你要小心。”杜芸娘毫无主张,更是内心惶恐。
“在下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你只管注意自己的安全就好,如果你听到令兄被救出的消息,即可去城中光隐寺。”
郑光宗目光深沉,声音也是无比的沉重。
杜芸娘离开了,不过并没有离开法场,而是去了一个较为隐秘,却又能窥视法场的高处,虽然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对于杜芸娘,她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距离午时三刻的时间越来越近,杜芸娘的心更是越来越紧张。
但愿郑光宗能够顺利救出哥哥,可是,就算救出了哥哥,她和哥哥从此将要被通缉,又能够到何处安生?
怀李郡,法场。
一轮骄阳慢慢地爬到了人们的头顶,虽然已经是秋后,正午的阳光依然炙热。
法场上首处,摆着一排桌子,桌子后面,坐着几个监斩官,坐在做中间的一位,便是郡王府衙的师爷赵光。
赵光的左边坐着郡王府统领张大海,右边则是跟统领府好吧沾边的赵家公子赵德。
再往两边,则是郡王府的几个副统领。
刑场下面,面朝群众的方向,依次跪着五个犯人,在犯人与群众之间,便是近百名侍卫围成的一堵人墙。
一名副统领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走到了无名犯人的后面,拿出了一张黄色的宣纸。
副统领照本宣科,念着宣纸上的内容,无非就是罗列着各个犯人所犯的罪行,依照大乾律法,今日午时三刻问斩。
台下群众中顿时传来了喊冤声,有人在痛声大哭,有人在破口大骂。
“老天,还有没有天理吗?”
“老天,救救我的孩子,他要是死了,我老婆子该怎么活啊?”
“爹……”
郑光宗混在人群中间,他其实也是心知肚明。
多少罪大恶极的人还在逍遥法外,怀李郡丢失了那么孩子,而官府却并不能給孩子家长一个说法。
尤其是近几年,清风寨山贼横行,时不时下山骚扰百姓,老百姓便好似处在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