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陛下下的命令,现在又有魏约的事情,现在谁都不敢多说多问一句。
昨日的朝堂已然将裴若甫的事情重新查明,可是今日这个江慎却是为何?
待宣完旨意,陛下这才道:“众卿是否不明朕的旨意?”
“臣等不敢。”
“今年春试的结果,便就应该是江慎为榜首,却因江慎之前得罪了魏约,魏约这才公报私仇,将他的试卷拿了出来。”陛下说着,便让徐公公将江慎的试卷重新拿了出来,上面字迹娟秀,本来空着名字的位置,现在却重新填写了上去。
“这便是江慎当日的试卷,江慎确有榜首之资,却被魏约挟私报复,若不是这次魏约伏法,江慎这等冤案说不准这辈子都不能重见天日!”
陛下说着,情绪渐渐激动。
“陛下息怒!”众臣纷纷跪下。
“今日朕便用江慎以正视听,重塑朝堂。”陛下沉声道:“你们可有异议?”
“臣等绝无异议,陛下圣明。”
众臣的声音宏亮,从长极殿一直传到了很远的地方,甚至好像连马上就要离开金陵的苏长乐都已经听到。
苏长乐站在郡主府的门口,往长极殿的方向看。
她昨日知道江慎今天要去上朝,于是便在他离开之后,回到了郡主府。
“郡主,我们该走了。”
阿珠知道苏长乐在看些什么:“郡主,时间差不多了,王爷和王妃已经在等着了。”
“嗯,走吧。”苏长乐抿了抿唇,像是结束了一般叹了口气,而后她径直上了马车,再也不看后面的郡主府一眼。
马车缓缓往城外行驶,马蹄声在这个清晨分外明显。
直到苏长乐的马车到了城外与王府王妃的马车汇合在了一起,江慎才从长极殿回到了郡主府。
与他离开的时候不一样,是有人回来过了。
“公子。”宋实上前道,“郡主和王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城外,公子可要去追?”
江慎没说话,他将伞收了往府中走去。
原本热闹的府邸现在冷冷清清的,只剩几个扫撒的侍女小厮依旧在认真的扫着地面。
所有人都知道郡主刚刚回来了,他们也知道,郡主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江慎走到了苏长乐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没有动,只是……
江慎扫了一眼,便发现那个丑老虎枕头已经不在了。
江慎勾了勾嘴角,循着苏长乐刚才走过的轨迹,一路到了他的书房。
苏长乐在桃林中送给他的那个装着发簪的锦盒还放在了桌面上,唯一与他离开时候不同的是,那个锦盒上面现在压着一封信。
江慎将那封信打开,他嘴角的笑忽然又扬起来了几分,可是嘴角的凉意却越来越重。
江慎转手将那封信放在了桌子上,“和离书”三个字明晃晃的写在了上面。
“公子,这……”
“无事。”江慎笑了笑,将那个锦盒打开。
桃花白玉簪静静地放在里面,江慎一直都没有动,但是现在他却将这簪子拿了起来。
他手一抬,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随即手腕一转,便将手上桃花白玉簪戴上。
锦衣玉簪少年郎,端的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样子。
江慎随手拿了一面铜镜,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果然,她一直喜欢的是这样的裴渡。
“公子,我们可要去追?”
“不必。”江慎对着镜子,镜子里面的他与之前的裴渡只有六分的相似。
他放下镜子,淡淡道:“她说过属于金陵的人,最终还是会回来的。”
他抬手摸了摸那冰凉的玉簪——
那他便在这金陵等着。
毕竟这金陵的桃花,不是只有这一个春天会开。
暂时离开了金陵的人,终有一天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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