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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不人不鬼

越是清醒,羌石山越是感到无力,感到绝望,表现得也就越混账,颓废。

羌石山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这天下午,看着院子里面的槐树开始有树叶飘落,羌石山心里一凉,知道秋天到来了。

秋天。

凋零的季节。

羌石山向河边走去。

陈小叶站在河堤上,凭空一弹,气劲射到了河中,在急流中渐起水花。她对于武者二重天的境界更加的熟悉了,内劲也变得更加的深厚。

羌石山远远的看着陈小叶,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走了上去。

陈小叶回头看了羌石山一眼。

陈小叶说道:“羌石山,你最近变得消沉了很多。”

羌石山说道:“你也是。”

陈小叶问道:“是什么让你彻底变了样?”

羌石山没有回答陈小叶的话,但是,在他听到陈小叶问话的一瞬间,想到了路开,想到了路开对他嘶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心里有些堵。

陈小叶没有等来羌石山的回答,顿了一下后,自顾自的说道:“羌石山,你知不知道,你好像变了一个人。虽然以前我也能够感受到你的愤怒,但是你还有坚持、有对这个世界看法,但是现在再看看你,你的心中,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好像什么东西已经在你的世界崩塌了。我不想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唉……”

陈小叶看着远方的云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听了陈小叶的话,羌石山心里颤动了一下。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陈小叶。

羌石山说道:“小叶,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

对于羌石山的夸赞,陈小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单从外表、从两个人的言行来看,很难看出,陈小叶和羌石山,都还是少年。

羌石山说道:“小叶,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陈小叶说道:“你问。”

羌石山看了看远方,说道:“你说,路开还会再回来么?”

路开。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陈小叶的呼吸乱了一下。

陈小叶说道:“那天他走的时候,大家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他被这样驱赶出来,根本不可能再回来。而且,他那样肆无忌惮的说……说芒山大仙的坏话,现在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羌石山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路开不会轻易的死。”

“但愿吧。”陈小叶说道,“他如果不死,最好走得远远的,远离这个地方。这里,不适合他那样的人生存。”

羌石山又问了一遍:“如果他没死,你说他会回来么?”

羌石山很在意这个问题。

非常的在意。

但是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

陈小叶也不能。

陈小叶不说话了。

羌石山说道:“那天路开要走的时候,他对我说的一句话,至今振聋发聩。”

陈小叶问道:“他说了什么?”

羌石山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陈小叶愣住了,慢慢品味了一番这句话的意思。

羌石山说道:“他还对我说了很多话。”

陈小叶问道:“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羌石山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告诉你。”

羌石山本来想要找陈小叶倾述的,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他突然住了口。他突然觉得,那是他和路开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陈小叶不应该知道。

他很彷徨,很无助,但是,在这个无比迷惘的当口,谁也不能把羌石山从迷惘之中拉出来。

陈小叶听了羌石山的话后,边不再问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陈小叶轻轻念了一遍,看着远天,眼里闪过一道光辉。

“路开,真是一个不一般的人啊!”陈小叶说道,“希望他能够在外面广阔的天地之中一展抱负,像他说的那般,屹立与世界之巅,成为绝世大善人强者。”

羌石山的脑海之中在这一瞬间,想象了一下绝世强者的风采,很快,他又陷入迷惘,他不甘心的再次问道:“路开,他……真的还会再回来么?”

羌石山现在只想知道这个问题。因为他脑海一遍又一遍想起那天他和路开的对话,这些话让他深切感受到,路开不是一个会轻易放手的人。

羌石山转过头,看了看村子后面,那些连绵不绝的大山,说道:“山里面的妖怪这样强大,换作是任何一个人,只有有机会逃离这样的地方,想必都不会再回来了吧?”

羌石山自嘲的笑了一声:“嘴上说得正义凛然,谁又会是真正的傻子,傻乎乎的跑来送死呢?”

“我何必对一个疯子的话这么在意?”

羌石山不再管陈小叶,神经质的自顾自笑了几声,慢慢离开了河边。

“不会来了,走了的人不会来了!只有疯子还留在此地!哈哈哈……”

羌石山越走越远,说着不明不白的话,发出不明不白的笑声。

陈小叶看着离去的羌石山,体内劲气涌动,咻的一下,一道劲气从她的手中飞出。

“嘭!”

河中传来一声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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