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杨铢城跨步向前,刚好揽住了陈胜男的杨柳细腰,及时止损。
这一幕,让陈荣看了个真真切切,心态登时就崩了,平地一声怒吼:“杨铢城,你在做什么?!”
这一叫,杨铢城的手本能一缩,于是乎,陈胜男好不容易止的损,再次继续,“啪”的一声摔了个屁股墩,且摔在了水洼里,好不狼狈……
陈胜男有破口大骂的冲动,想骂王赫明,洒什么水;想骂杨铢城,松什么手;想骂爹爹,喊什么喊……
大雪落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只有陈胜男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闫芳香从屋里出来,见此情景,拿了件斗篷披在了陈胜男身上,将她解救出来,再带她回房,换掉身上的衣裳。
待陈胜男换装出来时,陈荣脸色铁青得厉害,二伢子头低得厉害,杨锱城则满脸沉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胜男刚刚站定,陈荣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尽量让自己表情淡然些、情绪稳定些:“杨兄弟,小女叨扰多日,无以为报,不如……让她认铢城兄弟为义兄吧……”
“不行!”
杨锱城与陈胜男异口同声反对。
“行!”
杨铢城表示赞成。
陈胜男无比愤懑:“爹,我私下认了王赫明、苏希良、韩冬日三个义兄,你当时怎么骂我的?说什么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义子不如女婿亲近,今天,怎么自己打自己脸了?”
陈荣暗暗咬碎钢牙,自己愿意自己打自己脸吗?还不是自家的女儿不争气,他看着长大的三个顶好的年轻后生,上等的女婿人选,生生让女儿给发展成了义兄。
陈荣是过来人,也是个拥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刚才杨铢城眼里的紧张,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杨铢城本身有官职,又是圣上眼前红人杨锱城的弟弟,自家女儿打小又喜欢武刀弄枪的,单从两家地位来看,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问题是杨家兄弟,是锦衣卫中的锦衣卫,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皇家脏活累活险活。
胜男嫁进这样的人家,不是去享福,而是去找刺激的。
就算杨锱城的计谋成功了,杨家兄弟成功由暗转明,但过去得罪的仇家实在太多,胜男嫁过去,被京城的官夫人们下绊子、搞孤立是少不了了。
总之,只要女儿开心,嫁武官行,文官行,只杨家,不行。
陈荣后背一拔,死鸭子嘴硬:“你这孩子,肯定记错了。王家、苏家和韩家和咱家都是世交,我是看着三个孩子一点点长大的,怎么可能说出‘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那种低俗粗鄙的话!我早就同意给他们义子名份了。既然铢城也我乐意,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杨锱城眼色轻眯的看着陈荣:“没想到陈大人还有好人为父的癖好……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要不,陈大人连我这个义子也一并认下吧?义----父----?”
“义父”二字,听得陈荣浑身冒凉风,十二分确定,自己这头“唉”的一声答应了,杨锱城这个义子,会立马变成“逆子”“弑父”,毕竟,听说,这主儿,亲手把亲叔叔、亲婶子全都给宰了……
陈荣立马摇头:“你不同意就算了,我现在就带胜男回京,从此不再叨扰……”
陈荣硬拖着不情不愿的陈胜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