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怎么个变化,黑发青年没有细说,他继续绕着周围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看了会,白僳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他走出去的那一刻,那些拢在他身后的白色一起跟着动了起来。
体量极其庞大的白色发出了咕叽咕叽的声响,小男孩连忙站起来往前跑,跑了没两步,见被他拉着当做遮挡物的人类男性还没动作,连忙是喊了两句。
“不想死的话,赶紧站起来!”喊完小男孩还嘀咕了一声,如果不是那怪物带进来的人类。
后半句小男孩说得太轻了陈牧没有听见,但他还是被喊醒了。
冰凉的小手离开了他的肩颈,陈牧的正前方一大片“白雪”涌来,他连忙爬起,忍着脚上的疼痛开始跑。
人类的速度并不快,磕磕绊绊地走着,后面的白色迟迟没有追上人类,很难说这其中没有怪物的刻意操控。
白僳走了一阵,然后停在了一处走廊上人手搭建的长椅边。
血肉医院的景象发生了些许改变,从最初的医院长廊变成了各式病房及手术间的混合体,就比如现在白僳的右手边,“手术中”的红灯不断亮起,周遭还有几只奇形怪状的肉山拼接物在缓缓移动。
按照小肉山们的逻辑,它们似乎该朝外来者拥来,可小男孩却在那疯狂挥手,制止了不必要的损耗。
“那……那都是什么?”陈牧颤抖着声音问。
随后,他瞥见了那面容青白的小男孩转过了头,用一种可悲的眼神看着他:“这里是夹缝之中,欢迎你来到——爱之医院。”
……
白僳,白僳带着一大团阴影朝人笼罩下来。
大概是发现存在感太强了,黑发青年手挥了挥,让白絮退开了些,这才走近了人体长椅那。
那上面坐了,或者说,有两个人在上面。
其中一人仰面躺着,干瘦的面容上眼睛紧闭,一副生死不知的样子,连胸膛都没多少起伏。
而在仰躺着的人身边,一名身着沾满污渍的白大褂的医生双手抱膝蜷缩在那,一动不动的,即便是头顶有阴影投下,他也没有反应。
直到……直到怪物在心中呼喊了人类的名字。
人类医生猛地抬起头,饿过了头而显得麻木的眼神早已没有最初的凶劲狠劲,干涸的嗓门吱哇两下,没发出声。
白僳摆了摆手:“说不出来没关系,伱在脑海里想的我也能听到……当然,也包括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白僳”只是怪物作为人类时使用的名字而已,虽然人类好像有名字是最短的咒这个说法,但对于怪物而言,念“白僳”的效果不佳。
不过,在白僳提醒之后,人类医生似乎亢奋起来。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谩骂,漫长到几乎感受不到的时间流逝带给人类的不止是心智上的不稳定,他似乎是把很多情绪抛在了脑海。
可人类医生在心底骂了一阵,他忽然间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声都吭不出来了,只能干瞪着眼朝前看。
黑发青年在那背着手半弯着腰,冲人类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该感谢我。”白僳这么说道,“因为我选中了你,所以你才活着。”
“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在逃跑?运气差一点的,现在已经……砰一下,死了。”
随着怪物的话音在这边落下,另一边外部医院向前奔逃的人类忽然有一人被路上散落的东西绊了一跤,她甚至来不及呼救,就被从后赶上的非人类存在一把抓住。
只听见砰的一下,面孔血肉模糊到分辨不清的“病人”重重地挥下手,如同拍西瓜般,把人的脑袋给拍炸了。
血液、脑浆飞溅向四处,做完刚刚那个举动的“病人”重新站了起来,摇晃着继续向下个目标冲去。
“该死……你们这些医生全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