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女性正打算再问两句,低头的那一刻看到清扫人员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跑……快跑!”喊这句话的时候,清扫人员突然腿不软也不瘸了,一下子松开陈梓的衣角并从地上爬了起来。
人使出了很大的力道朝前一推,把陈梓推得一个踉跄,不管不顾地疯一般朝楼上奔去。
陈梓好不容易站稳身形眼前已经没了人,她疑惑地看向上方,仍旧是空空的一片。
总不能……是她的背后?
猛然掏出手机相机朝背后一照,镜头之下只有她身披的深色安保制服的大衣,没有想象中的怪奇生物。
那不就是什么都没——咦?
短发女性收回手机的时候低下了头,这一低头,她发现了一件事——她的胸牌不见了。
本该夹在衣领之间,外套与修身毛衣之间的胸牌不见了踪影,陈梓伸手摸了摸后颈,没有摸到那根绳。
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陈梓把外套脱了下来,把浑身上下都有缝隙的地方都摸了一遍。
没有,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口袋也没有——
莫名的恐慌席卷了短发女性全身,她迅速回忆着刚刚的一幕幕,似乎没有哪个环节会使得她把东西丢掉。
就连换上安保大哥的衣服,她都再三确认了胸牌还在身上……除非……脑海中闪过一个可能性,但很快被她抛了出去。
不,那人是同伴,不可能这么做。
可是……这里是精神病院,他真的……没问题吗?啊啊啊,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记起胸牌的重要性,短发女性忍不住焦虑起来。
她记得……她记得……对,还有这个安保人员,她把人放在了男洗手间里,那个人身上还有安保人员的胸牌,如果拿到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陈梓迅速行动起来,她潜意识觉得,如果她以没有胸牌等到天亮的话,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短发女性很快开始往下跑,而在她开始跑动的同时,一个曾经听过的声音又响起了。
啪嗒、啪嗒。
越靠近楼下,拍皮球的声音越清晰,她的脚步不由地停了下来。
陈梓距离一楼仅一步之遥了,可是她不敢再往下走了。
楼梯扶手的缝隙之间,好像有一名半大的孩童站在那。
……
天又亮了。
杵在窗口吹了一夜风也贪婪地吸食了一夜的黑色雾气,白僳在那伸了个懒腰。
他夜里没有看到短发女性回来,也没在住院部的大楼里看见对方的身影。
尽管昨天夜里眼镜医生没有当值,白僳去瞧了眼,人类正兀自崩溃着。
他也没有打扰人的意思,换了个视角观察精神病院内部。
白色丝线攀附在电梯轿厢顶部,很快就一点点挪了出去,最后爬到了电梯井中。
白线堆积起来,堆成了圆滚滚的一团,然后睁开了眼睛,恰好与匍匐在电梯轿厢顶部之上的存在视线对了个正着。
那是一具尸体,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
可它又不是一具实体,只是虚无的重量压在那,给电梯凭空增加了一点重量。
白僳对于这具尸体生前是为何死亡,现在又为何压在这里毫无兴趣。
尸体看着和电梯轿厢里蹲在女鬼还是什么存在大概有点关联,一方直勾勾地盯着另一方。
白色眼球大概吸引了一点尸体的注意,然而尸体仅瞟了一眼便瑟缩着趴了回去,面孔贴上了轿厢顶,不再有视角便宜。
白色眼球瞥完就开始挪动自身,几秒钟便来到了电梯边缘。
沿着电梯井的那一点点缝隙往下望了望,白僳看到了无尽的黑暗。
电梯好像停在四楼的位置,而他要去的地方是地下。
独只的眼球朝前一蹦,啪叽一声粘到墙上化作了平坦的一滩,呲溜几下便顺着电梯井滑了下去,不多时便坠到了大楼的深处。
四楼、三楼、二楼、一楼……地下。
地下甚至不止一层,但摊成薄薄一张纸的白色是抵达了地下一层便停下了,接着,“白纸”从电梯井与外界的缝隙之间挤了出去。
刚来到外面,白僳就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不单单是冷,地下一层的温度已经达到零度以下,有些冰寒刺骨的意味,如果不做任何保暖措施来到这里的话,不出半个小时,人就会感到失温。
眼球打量着空荡荡的地下一层,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像是一个停车场的初始入口,但周围完全没有车,只有孤零零树立的几根柱子。
冷气从远处蔓延而来,足以冻得人吐出的都是一口一口的白气。
往里爬了一些,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眼球便听到了前方传来的脚步声,哒哒哒走得笨重,等人走近了,白僳才发现那人裹得跟个熊一样,脚步声沉重也是因为他穿着厚底的鞋子。
人类走几步喘几步,却完全不敢停下来,一咬牙,逼迫着自己往电梯的方向走。
“不能停……不能停……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得赶紧上去。”
人类在自言自语着,重复念叨着这句话,口中呼出的白气一阵强过一阵。
他尚未走到电梯边,通道深处、立柱之后,有细碎的声响传来,吓得人近乎跑了起来,冲到电梯门边便疯狂地按着向上的箭头。
人类在那边祈求着电梯赶紧下来,而白僳却走入深处,看到了发出声响的来者。
人……不,不是活人,在人类的术语中,好像是把这样的存在称之为大体老师。
那难怪了,这里的温度会这么低,想必里面接近零下三十度。
人类的动作没停,可电梯下坠得很慢,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电梯上的存在被白僳吓到了而拒绝下楼。
反正电梯的来迟导致了地下一层这名人类要被后方的大体老师给追上了。
寒气逐渐逼近,亡者已经在灯光下显露出了他“鲜嫩”的面容。
不好意思昨天突发了一点工作状况没写完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