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站在房门口,正弯着腰,伸出两条胳膊,从地上抱起什么往里拖行着。
祁竹月几乎要发出尖叫,可她很快按耐住了自己,冷静地问:“白僳,你这是?”
“嗯?”被询问者发出了疑惑的鼻音,“如你所见,解决进来的人。”
几分钟前,有人的脚步声靠近了。
白僳很轻易地辨别出这是922房间主人的身影,他等在门口。
来人走到房门口正准备掏卡,不料一低头,他的房门没关上,开了一条缝。
人的第一反应是后退半步,接着犹豫要不要握上门把手,还是直接去喊人过来一起查看有没有进贼。
人正犹豫着,白僳决定帮人选择。
在人类触碰上门把手的一瞬间,白僳将门朝内拉开了,人类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被惯性带着朝内倒去。
惊叫即将脱口而出,来人眼中映入了一张面色偏白的男性面容,对方唇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的样子。
接着来人继续朝前倒,与之相对的是白僳高举的手腕,手掌做刀在人类颈间重重地劈了一下,干脆利落地将人劈晕。
人倒地的声音与隔壁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同响起,造成了混淆。
之后白僳便伸手将人拖了进来,顺便把门关上,这下彻底是不会有人外人来打扰了。
祁竹月欲言又止。
人类女性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呼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将手中的道具塞给白僳,并大胆地把白僳往墙那一推。
“你去继续听吧,我来看看这人的情况。”
毕竟白僳是前面在直播平台的活动中刚把体重倍杀他的壮汉一手推下去的怪力选手,加之他在温家村徒手拆过不少东西,祁竹月生怕白僳下手没个轻重,把人给敲出事情来。
白僳不介意和人换个位置。
黑发青年朝墙边走了两步,一墙之隔的对话在他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他甚至不需要道具辅助。
但为了装样子,他还是附耳贴了上去。
隔壁他们要找的电视台的小领导,他确实有问题。
白僳不了解祁竹月具体听到了些什么,但从她略微皱起但没更进一步的动作来看,关键的都没听见。
陀川,他清楚地听到隔壁的人类喊了这个词。
似乎是对某个群体的指代,他还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那个在温家村事件结束后,被温荣轩所反复念道恨上的名字。
原来,他们都认识啊。
白僳拍了下手。
他转过头,喊了声祁竹月的名字,将检查地上普通住客的人类女性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什么?”祁竹月昂起头,“对了,那个‘耳朵’一定要贴紧一点听,千万不要随便松手,不然它会融到你的皮——”
女性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发现自己说晚了。
白僳松了手,那枚耳朵形状的听筒在脱手的瞬间便冲着离得最近的人体飞去,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便整个化了进去……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耳朵”化了一半,还剩一小截尾巴露在外面,明明快要钻进白僳的身体中了,它却停驻了。
不但停驻了,留的那一小截尾巴还开始颤抖。
如同碰到洪水猛兽一般——事实上确实是遇见了,它钻入了“人”的体内,它看到了一只盯着它看的眼球。
眼球,为什么“人”他体内会有眼球?
具有灵异特性的物品其实不会思考,它只有着本能反应,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整只退出了“人”体的皮肤之上。
“啪。”皮肤的主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被击中的“耳朵”即刻变得扁平,失去活力般摔落到地上,白僳再弯腰将之捡起。
随后,他偏过脑袋,目露疑惑:“你刚刚还要说什么?”
祁竹月张了张嘴,默然地看着被白僳捡起并捏在指尖的那枚“耳朵”,回道:“没……没什么,你前面喊我有什么事吗?”
“哦,我就是说。”白僳指了指墙的另一面,“听到他提到陀川了,关系还很亲密的样子,好像还在聊我们要查的电视台那事。”
“所以,要现在过去吗?”他继续问道,“现在过去的话,应该能把人抓个正着?”
“啊?”
祁竹月没有跟上白僳的节奏。
她愣愣地手一松,把手里抬着的男性的脑袋重新磕到地上。
先是后颈手创,再是后脑子被撞,这位无辜的住客想必短时间之内都醒不过来了。
来不及对无辜人士道歉,祁竹月站了起来,她的视线看向墙壁,仿佛在越过厚厚的墙体直接看向另一边。
这就,听到了?
她刚刚听的时候怎么什么关键词句都没捕捉到?等等等等……那个“耳朵”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神奇的画面?
一时间接收到的信息有点多,大脑在缓速运作处理中。
“祁竹月?”见人类反应迟迟,白僳又喊了一声。
随即人类女性比了个稍等的手势,她鸭舌帽下的柳眉轻敛,没几秒钟便做出了决定。
祁竹月说:“好,我们现在就——”去隔壁……咦?
人类女性知道白僳力气很大。
温家村她见识过手提实木棺材当棍棒用,日常里的一些细节也能透露出,可这绝对不代表着眼前这一幕也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这可是……空手,不,徒脚。
如果把面前的人换成某位夏姓警员,再搭配上他自身的能力,这个画面可能会和谐一点。
黑发青年懒得再拐出去再走门了,他能听到电话交流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从隔壁人类说的话中可以听出,他与电话那头交流不悦,有改变行程计划的打算。
这可不行。
虽然有私底下去找人的选项,但白僳还是打算把人留下来。
毕竟……借由人类的手还是比较省事的?
他抬腿对着墙面踹了一脚,加以一点特殊操作,墙面轰的一声断开了,却没有碎裂,更没有整块摔落到地上。
那一大块墙体像被施加了什么减速的法术,轻轻地“飘”落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黑发青年缓缓收回腿,说道:“话怎么说来着,开门……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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