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贤只是回了一个字，转身就朝着冥殿走去。
虽然老汪什么都没说，可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
或许……
他已经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了。
老汪。
这个名字在十八年之前，于贤一直认为他是自己的叔伯，是关爱自己的长辈，是自己心中最信任的人。
这个形象，就算是米诺来了之后也没有改变。
可当澹尘羽路过他家客栈之后，出现的种种事情，他便越发看不明白老汪了。
从忘川突然出世，到老汪落入负苍之墓，再到极南玄天以及中玄天之中的种种。
他心中对老汪身份也大致有了一些猜测。
汪川建。
忘川剑。
这提示简直不要太过明显，可于贤始终不敢，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老汪对自己的情谊，其实是他对老乡的情谊。
米诺不是第一个找到自己，将自己误认为魔尊的人，他才是。
甚至在这十二年间，他一直都以老仆的身份和自己相处，不管自己是决定在客栈里面躺平当咸鱼，还是想出一些前世的菜系，让老汪帮着自己重现。
他都一直毫无怨言的替自己完成。
原本，于贤认为这是老汪和自己之间的感情，可到后来他的身份逐渐明朗，那种落差感让于贤完全不想承认。
只要老汪不说，那自己就绝不会先开这个口。
不过现在看来……
老汪，似乎已经打算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于贤重新坐回大殿之上，来到王座上坐下，默默看着眼前的老汪，也不开口，就这么默默看着。
“少爷。”
老汪躬下身躯，神识鞠躬：“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吧？”
于贤知道老汪所说的‘他’是谁，没有回答，却缓缓点头。
“他可还好？”老汪再次询问。
“那就要看你对好的定义是什么了。”
于贤很想笑着回答老汪，可他实在是笑不出来：“他现在和洛聆川在一起，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这应该是他想要的生活，只是……他或许成不了魔尊了。”
“只要他开心就好！”
老汪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不过这微笑只是一闪而逝，随后他抬头看向于贤：“您……”
“去吧。”
于贤不等老汪说完，心里已经猜到他准备说些什么了，直接开口吐出两字。
忘川是老乡一手缔造出来的，与他踏遍九天，问鼎天下至尊之位。
忘川剑灵也是由他创造。
不管是剑，还是剑灵，如今都该归还了。
他眼里闪过一抹湿润，起身之后背过身，不愿再去看老汪：“我知道，你十二年前是将我，错认成了他。”
“如今他也出现了，这误会也就解开了，你带着忘川去找他吧。”
“若是你找不到，也可以去问问慕司玥，她是他的女儿，旁人不知道他在何处，那丫头应该是知道的。”
“对了，路上小心一些，我不确保安凌仙有没有在忘川上做手脚。”
“还有就是那些菜，他应该也会很喜欢吃，就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功能，只要你愿意做，他一定是很欢喜的。”
于贤实在是不愿意再说下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也不再开口，静静等着老汪离开之后再说。
可数息之后，身后却一直没有动静。
以他的感知，能轻而易举感知到老汪并没有动。
“少爷。”
老汪无奈开口：“你这是……要赶我走？”
“嗯！？”
于贤一愣。
这句话一出，他哪里还不知道老汪这是什么意思。
他转头看向老汪，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不是魔尊了么？”
“可我也没说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