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自己妻子退下去后,陈泰的脸色始终还是很难看着。
「大人,不如,再发一些请柬给那些富贾们?」
陈泰的师爷毛万喜轻声献出毒计,毕竟,替大人分忧,是他这个做师爷分内之事。
南越府还没有逃离的那些商户,再次收到陈泰给的请柬时,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这陈泰,喊他陈扒皮都算是抬举了他。
现在的陈泰,简直是想趴在他们这些富贾身上的蚊子,狠狠地吸他们的血,一直到吸干为止。
「惠生,你赶紧的跑吧!
只要跑出南越府,就能活下去。」
一道虚弱的声音,对着一名少年说道。
那少年,正是当初带着宁芃芃和裴宴他们去渔村的那个惠生。
而那道虚弱的声音,却是他的祖父。
当初他甘愿替人跑腿,全是因为要给祖父治病。
所以,就算祖父再三让自己赶紧的跑,惠生却始终还待在他身旁,不愿意离开。
见到孙子这般孝顺,惠生的祖父老泪纵横,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对方。
所以,暗暗下了决定。
等到第二天,惠生端着烧好的热水,想进来替祖父好好擦拭一下身子。
毕竟,老是这么躺着,要是不及时翻身的话,很容易就得了褥疮。
可是,还没等他把热水端到床边上,就见他祖父静静地躺在床上,却早已没了生息。
「祖父……!」
惠生悲鸣一声,「咣当」一声,他手里的洗脸盆子被跌落在地上,然后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拉过祖父的手,把脸深深地埋进去,然后失声痛哭起来。
一直哭到晕死过去,等惠生他好不容易醒来,呆呆的看着床上早已经僵硬的祖父。
一连三天,才想着去把祖父背到祖母的坟边上。
然后用双手挖了一个坑,才把祖父给安葬好。
只是,等到他才垂头丧气的走到家门口,便见到衙门里的衙差直接对着惠生说道。
「听说你家老人刚死,这不,抚台大人可是刚刚之前下了命令,要求征收丧葬费。
所以,拿钱吧!」
那衙差对着惠生,直截了当的说道。
仿佛这样的要求,非常的简单。
「滚,快给我滚。「
惠生仿佛爆发出整个人的力气一般,红着眼眶,对着那些衙差喊道。
听到惠生的吼声,那些衙差知道,人家家中刚死了人,自己来催收,总有那么点说不过去。
所以,那衙差见惠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的心中一个激灵,也不敢逼的太紧。
只是让惠生早点去把安葬税给交了,然后就一熘烟儿的跑了。
村子四周的人家,看到惠生这副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就是穷人家的命呐!
惠生瞪着眼珠子,看着那些衙差跑光了,这才回到家中,恶狠狠的关上大门,然后一头栽倒在祖父之前所睡的那张床上。
他也顾不得忌讳,一直睡了一天一夜,惠生这才缓缓地醒了过来。
此时此刻,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惠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祖父临死前所说的话。
跑出去,他就能活了!
一旦有了目标后,自然就有了生的念头。
所以,等到第二天,那些衙差在衙门里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惠生来交安葬税。
觉得有些不对劲的衙差,便又重新去了惠生家。
可还没想到,惠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