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子敬怎么想,王丽不知道,她每天持续着平静的生活,中间抽时间去了趟县城参加期末考试,又一次全部及格,只有一点不好,不再高居全班倒数前十名,已经堕落到了倒数前二十名去了。
考试结束后没有多就,就到了一年中最重要最劳累的双抢时间段了。
每天都凌晨三点就起来,晚上九、十点才能睡,人的精力体力被最大限度的压榨出来。
她现在天天累得和狗一样,洗洗就爬上睡了,连书也不看了,报纸也不读了,心得也不写了。
王国一样跟着干。
从放假回来,他就天天跟着王老栓上工。现在他也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小伙子了,要是不念书,现在也能拿不少工分了,而暑假一放就是快五十天,他天天上工,好歹能给家里多挣几个工分。
只不过,好长时间没干活了,才上工不过三四天,他人就晒黑了一层,体也瘦了一圈,心疼得林桂枝每天嚷嚷着要王丽多蒸几个鸡蛋给他补体。
到了双抢的时候,县城里的单位也放假了,好支援农民同志,家里是农村的工人回家参加双抢,请假是不扣钱的,单位里还会组织员工去帮助农民同志搞双抢。
王老栓从村委会听了这个消息,还高兴的,阿美这还是过年的时候回来一趟,这次双抢能回来多住几天也好,田里的活也不用她多干,只要她在家里做做家务就好了,这都一年多没下过田的赢人,哪里能跟他们一样干活呢!也省的老婆子天天在他耳朵边嚼蛆。说他太偏心,就是不疼大女儿,真的是烦死个人了。
可惜,直到双抢结束了,王美也没回家。
双抢那几天,王老栓一天比一天沉默,等到了最后一天。明显的烦躁的不行。晚上连国都被他逮到一顿臭骂。
等过了双抢后,他人就有点衰了,看林桂枝收拾新米。说要给王美送去,就跳了起来,把米袋子抢了去,跑到仓房里。把米全倒回了米仓,任林桂枝怎么不高兴。怎么打滚耍赖都坚持要这么干。
王丽看在眼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上辈子儿子经常说的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再怎么深厚的感,不维护。也是会消散的。
父母对子女的,也不是没有底线,可以随意挥霍践踏的。何况,这一家子还不止一个孩子。被这个伤透了心了,总还能在别的孩子上找补回来。
“爹,我这个这么编你看行吗?”
王芳手上拿着晒干的稻草,手指头灵活的东绕西绕,很快的,一个小巧的草帽就编成功了。
王老栓接过草帽,仔细的里外检查了一遍,高兴的说:“嗯,这么编好,这个花样也好看,阿芳现在可真能干!”
说着,还慈的摸了摸王芳的头说:“不过呢,你这里接头的地方还没做好,你看这里,要这么编才对。”
指点着几处不太精细的地方,教王芳该怎么改才更好看。
父子两个就这么头抵着头,你问一句,我答一句的,看上去和谐的不得了。
王丽一边看书,一边抬头看两眼,看两眼,就笑眯了眼。
旁边也一样在写王国给布置的暑假作业的王霞抬头看了,却嘟着嘴嫉妒的说:“爹现在最疼阿芳了。”
说着还生气的揪了下头发。
王国一手拿着本书,一手拿了个瓷缸,边喝水,边看书,边嘲笑王霞:“那你也去跟爹学编织啊,你又怕疼,怎么也学不下去,现在又在这里吃醋,你自己说说可对?”
王霞羞红了脸,想想,好像是这样的啊,想到阿芳那双全是茧子的手,觉得光是看着都疼,于是也就不再吭声了。
王老栓指点完了老四,心里觉得满意极了,果然,他还是会教孩子的,看,老四这不就是又乖巧,又听话,这手艺还越来越长进了吗?看看屋里,谁家女儿这么小,就能耐得住子,忍得住疼,学这门手艺的!
以后老四有了这么手艺,嫁出去了,在婆家也不会受气,腰杆子也能硬些呢。
又扭头看看围着桌子念书的另三个孩子,脸上的笑更深了。
老王家在他上断掉的人家的底气,这下一辈可不就全接上去了,家里这四个孩子,考试可都考的好!他出去的时候,脸上可有光彩了,人人都要说一声,会教孩子!连表哥都高看他一眼了。
想起这个,他就想起了县城里的李主任,就跟国说:“你们学校什么时候开学啊,开学了,我多带点新米去,给李主任也送点。”
林桂枝本来坐在旁边纳鞋底,听了这话,立刻就接口说:“那也给阿美带点吧。”
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王老栓。
这段时间,她子不好过,先是被王老栓发现了藏私房钱,钱被收缴了不说,还被bī)着天天纳鞋底,说是她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就知道到处找人说八卦,一闲得慌就要起幺蛾子,要找点事给她做。